”
“兔子蘋果。”傅母說,“我在網上跟人學的,你感覺到那尖尖是兩個尖兒是兔子耳朵。”
傅南岸被她的描述逗笑了:“怎麼之前沒見你們這麼精細?”
“那肯定不能和以前一樣啊。”傅母理直氣壯地說,“這不是有咱們小池在這兒嘛。”
傅南岸笑:“到底誰是你們兒子?”
傅母答:“那你肯定是不能和小池比的。”
其實都是玩笑話,但這樣的家庭氛圍池照很喜歡,傅南岸的父母從不會高高在上地要求兩人做什麼,有的隻是平等的交流與溝通,也難怪傅南岸哪怕在最傲氣的大學時代失去視力也沒有從此一蹶不振,除了朋友之外,父母也是陪伴在他身邊的人。
這樣的陪伴同樣是溫和而有力量的,見過了傅南岸的父母之後池照第一次感受到了親情對一個人的影響到底有多大。
和兩位長輩相處的日子比想象中還要愉快,但再愉快也有分別的時候,轉眼就到了要離開的時間。二老已經退休了,在海邊買了房,每天種種草摸摸魚,池照與傅南岸卻還有工作在身。
有家人牽掛的感覺總是不一樣的,臨走的時候二老給池照他們打包了各種吃的東西,自家釀的醬,自家蒸的饃,要不是因為兩人沒有開車池照簡直要懷疑他們打算直接把家給搬空了,臨分別的前一晚,傅母又把池照拉到一邊說要和他談談心。
“阿姨您要和我說什麼?您直說就好。”坐在二樓的書房裏,池照還稍微有些拘謹,再怎麼說確實是他先和傅南岸告白的,是他把傅南岸掰彎的,所以在麵對傅南岸的父母時他總有一點說不出的愧疚感,國內的環境擺在這裏,同性相愛不是什麼值得大肆宣揚的事,池照有點拘謹地朝傅南岸的母親笑了一下,傅母也很快笑了起來,語氣很溫和:“別這麼見外小池,阿姨叫你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說聲謝謝。”
池照懵了一下:“和我說謝?”
“是得謝謝你,”傅母抬眼打量著池照,語氣很誠懇,“謝謝你願意和南岸在一起。”
話說到這裏的時候池照仍舊滿心疑惑,追傅教授的人很多,傅母的語氣卻像是傅教授沒人要似的,而傅母顯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很溫和地跟他解釋道:“追南岸的人很多,我們之前不是沒有給他介紹過,但能讓他敞開心扉的隻有你這一個。南岸從小都是個很獨立的孩子,他很少向我們抱怨什麼,哪怕得了這樣的病也從來沒有抱怨過是我和他父親帶給他的,他很優秀,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他自己默默扛下了很多。”
所以說父母與父母確實是不相同的,池照從小沒感受過親情的溫暖,傅南岸卻遇到了兩位真正愛他的父母,傅母告訴池照其實他們一開始確實沒法接受兒子和同性在一起,他們掙紮了很長時間,後來看傅南岸是真心喜歡,這才慢慢學著接受了。
“其實就是希望他能開心一點吧,自打他眼睛看不見以後他就很少笑了,我和他父親有心想幫他也幫不到他什麼,他的路都是他自己走的。”說到這裏的時候傅母無奈地笑了一下,她的手指撫摸著自己的發髻,說著便動了真情,她是真心愛自己的兒子,所以語氣也格外的真誠,“說實話,我們從來不求他大富大貴,隻是希望他能快樂,所以我真的很感激他能遇到你,遇到一個懂他愛他能讓他快樂的人。”
“我真誠地祝福你們。”傅母說,“那些性別性向、年齡差距都是虛的,我希望你們能夠永遠幸福快樂。”
阿姨的話說得太真誠了,讓池照的心裏酸酸脹脹,他一邊為傅南岸的過往感到心疼,一邊又感激傅南岸遇到了這樣開明的父母。
“阿姨您放心,”池照向傅母保證,“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他頓了頓,又在心裏很鄭重地補充了一句:我也一定會治好傅教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