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印象卻全然不同,齊氏老態畢現,完完全全就是個老人,俞氏則不然,保養得宜,頭發不知染的還是天生,總之黑發頗多,看起來精氣神就不同。

齊氏,他隻在靈堂見了一麵,無有更細致印象,隻記得她錯身時,瞪向俞氏的那一眼,可謂情緒飽滿,恨極了。俞氏不管在靈堂安慰兒媳,應對別人寒暄,還是在書房被劫持時的知禮淡然,看起來都更像是慈愛溫柔,更容易被人喜歡,親近的那一種。

靈堂上,齊氏瞪了俞氏,俞氏明明看到了,卻似裝不覺,也未有任何不滿表現。

她們之間,是有仇麼?還是齊氏單方麵有仇?這個仇恨由何而來?

晉薇的表現也很奇怪,身為俞氏的女兒,齊氏的兒媳,一般這種情況下,理當是潤滑油的存在,或者因感覺尷尬,左右不是人,窘迫焦慮,不知如何是好,她卻很平靜,甚至平靜得過了頭。

觀她表情動作,並非不懂兩位長者之間的暗潮湧動,隻是不想理。

俞氏一看就是明事理,知大體的女人,尤其書房被劫持時,兒子兒媳的語言互動,這樣的人教出來的女兒,為何同她如此疏遠?

親情淡薄至此,一定不會沒理由,晉薇的心中,會有仇恨麼?

“這事你問我就對了!”

熟悉的聲音伴著腳步,是厚九泓來了。

朝慕雲係好扣子,轉身,麵色有些不善。

他剛剛竟然不小心自言自語,還被聽到了。

“這般提防做什麼,我又沒有偷看你換衣服,”厚九泓不客氣的拎來桌上茶壺,一口氣喝了半壺,“再說大家都是男人,你有什麼好害臊的。”

朝慕雲:……

不是害不害臊的問題,是禮貌問題。

“下次進來,記得敲門。”

厚九泓敷衍:“知道了知道了,脾氣真是壞。”

朝慕雲:“說吧。”

厚九泓:“啥?”

朝慕雲皺眉:“你不是說,這事問你就對了?”

“你說一個女人,會對什麼事耿耿於懷,一輩子心裏有疙瘩?”厚九泓擠眉弄眼,神秘兮兮,等著病秧子說話。

朝慕雲沉吟片刻:“婚事?”

“沒錯,就是這個!”

厚九泓拍桌子:“就是因為婚嫁大事,這晉薇當年分明有了心上人,俞氏卻不允,硬生生的把一對鴛鴦拆散了,非要送她嫁去史家,結兩姓之好!”

朝慕雲沉吟:“晉家無家主,所有事,全由主母俞氏做主。”

厚九泓:“可不怎的?這要換了別人家,家族人多,得要考慮周詳,上頭長輩老爺們發話,小輩兒女不敢不聽,可晉家人口簡單,沒這麼多忌諱,俞氏自己是個寡婦,撫養一雙兒女長大不容易,全京城人都知道,她對兒女疼愛有加,幾乎是要什麼給什麼,那晉薇有了心上人,心裏能沒準備預期?她必然以為她娘為了她好,定會遂她心意,因為這些年都是這樣,結果壞菜了,根本不行,俞氏嚴詞反對,就俞氏那手段,軟磨硬泡加禁足提防,愣是送她上了去史家的花轎!結果好了,她丈夫早亡,現在也成了個寡婦,想好好過日子都不行,換誰誰能高興的起來?”

朝慕雲若有所思,靜了片刻,問:“晉薇的心上人,是江項禹?”

厚九泓驚訝:“你怎麼知道?”

他甚至看了看周圍,是誰比他早一步說了!

人當然是沒有的,病秧子是自己猜到了!

朝慕雲倒也不是那麼神,什麼都能料到,主要是這個古代環境,對女子身份束縛太多,未出嫁的閨閣女子,平時能接觸到的人有限,無非是自家表親,來往多的通家之好。可晉家人口簡單,又是寡婦持家,與外來往自會避諱,少有走動,但江家不一樣,江蓮與晉千易青梅竹馬,親事定的很早,兩邊姻親,晉薇和江項禹會有見麵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