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踏步離開,“也不知跟誰學的,小小年紀,都快成管家婆了……”
出城時尚有夕陽耀輝,沒多久,天色就暗了下來,夜風徐徐,送來不知名的花香。
今次與那夜不同,沒有滿月,月殘如鉤,遠掛天邊,看起來好像暗淡了許多,但仍然很美,星芒不耀目,不能全然照亮前路,但璀璨在星空,指引迷途旅人,隻要你抬頭,就能看到。
懷裏人一直沒說話,夜無垢問:“在想什麼?”
“案子。”
朝慕雲看著身邊飛速掠過的樹影:“這一次凶手又用了毒,我出來前才問過仵作,沒有辦法驗明,隻知致命,不知何毒。”
要是身邊有個厲害法醫就好了,一定是破案利器。
不過也隻是想想,時代文明發展太有局限性,就算現代法醫,沒有可用器械檢測,很多事也會大打折扣,這裏暗地謀害人命,好像很喜歡用毒?
“畢竟方便快捷,掃好了尾巴,別人一定查不到。”
夜無垢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朝大人為了破案奮不顧身,命都不要了?”
朝慕雲知道對方說的是他的身體,的確不怎麼經造:“隻一兩日,應該能堅持。”
應該啊……
靜了片刻,夜無垢才又道:“我在江湖中也算有些人脈,你所中之毒泉山寒,不算沒有方向。”
有方向……
朝慕雲頓了頓,才反應過來:“你能幫我找到解毒之人?”
夜無垢:“滇南有人擅製奇毒,也擅解奇毒,個中翹楚者,名千聞天,在外結仇家無數,聽說不勝其擾,近兩個月,正往京城方向走。”
“你能尋到?”
“也許。”
求生之心,世人皆有,朝慕雲並未深問,但感覺這樣的信息應該來之不易,對方恐也沒有太多把握,若是自己太急切,反而給人壓力:“若能遇見,自然是好,若人力不可及,也沒關係,不必強求。”
夜無垢沒回話。
他有點不知道怎麼說。
心中思緒繁雜,惱懷裏人不把心裏當回事,又感覺這份惱意名不正言不順,不好發作出去,隻能略略用力,扣緊了懷裏人的腰。
朝慕雲問:“你之身世,是否與汾安侯府有關 ”
突如其來的話題轉換,夜無垢差點沒反應過來:“何出此言?”
朝慕雲道:“今日在案件現場,你並未進門,隻是隔遠了在看,你雖假扮他人經驗豐富,控製得當,但我看的出來,你對侯府那對妻妾,視線表達有些非同尋常。”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他篤定,裏麵絕對非興致盎然,對命案感興趣,而是更深更暗,更晦澀,絕不會與外人道的情緒……
夜無垢這才明白,今日院中相見,懷中人並不是沒有發現他在那一刻的失態,不深究,不細問,是因為理解成了另外的方向。
非情愛之震,而是仇恨之殤。
但那一刻他的確隻是困於情感,過往之事,其實早不在意,如花房裏的白婆婆一樣,他沒有那麼多的仇恨,自己完全可以毫不在意的過自己的生活,隻是覺得,惡人不可以這麼簡單被放過。
憑什麼?
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計劃布置,未來會如何,他自己都不知曉。
懷中人方向偏了,也沒偏,竟是殊途同歸。
“你還真是……”
“真是什麼?”
“聰明?”
“多謝誇獎,不過我知道。”
夜無垢:……
夜色漸深,風也更涼了些,他將身上披風罩到朝慕雲身前:“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