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章夏清紅了眼:“沒看太清楚,但她手背上胎記我認得,她就是我女兒,她才十幾歲,那些畜生!”

夜無垢:“你怎麼找到之類的?”

“九年……我找了整整九年,要是一點靠譜的消息都打聽不到,我豈不是個廢物?”

章夏清看著麵前這兩個人,一通透幹淨,卻有些疏淡感,一個穿的跟花蝴蝶似的,一看就不像好人,但兩個人站在一處,相得益彰,氣場相融,有種讓人想要信任的感覺……

他已經孤軍奮戰很久,但凡有一點希望,都不想放過。

他閉了閉眼,嗓音喑啞:“蛛娘娘,聽說過麼?”

朝慕雲挑眉:“朱娘娘?”

“不是姓朱的朱,不是朱紅的朱,是蜘蛛的蛛。”章夏清道,“專門幹暗門子買賣的組織,主要就是造人,賣人,人正經牙行,所過之人都有賣身契,哪來的,往哪去,過往經曆皆可查,蛛娘娘賣的人,沒有賣身契,也不需要,他們的‘貨源’不走尋常路,不是別人自願,簽契買下的,靠劫,靠擄,靠騙,靠搶……”

“男女都賣,年紀小的,賣給別人當兒子女兒童養媳,暫時賣不出去就養兩年,乖的幫忙做事,不乖的就每天給點飯吃,長得好看點的,賣到青樓私窠子,客人們喜歡的口味花樣不同,都能用上,長得沒那麼好看的,賣到像田村這樣的村子裏,給男人當媳婦,總之不管什麼樣,他們都能想出辦法賺錢……這種勾當,到處都是。”

話音未盡之意,皆是說不得的悲涼。

朝慕雲沉吟:“官府不管?”

“刀子沒割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誰願意吃力不討好,閑來買罪受?”章夏清嗤了一聲,“又沒人報案,管起來還麻煩,管一處也滅不了根,人家換個山頭,立刻卷土重來。”

這位朝大人一看就臉嫩,經驗淺呢,他歎了口氣,又道:“你當蛛娘娘這種暗門子生意,哪來的膽氣?自是有諸多孝敬送到了不同官署,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牽一發動全身,誰敢往深裏狠查?”

夜無垢若有所思:“據我所知,漕幫生意覆蓋,事涉黑白兩道,他們的地盤出了這種事,不覺得臉上無光?”

章夏清又是一聲冷笑:“你當這蛛娘娘哪來的?還不是那群人養蠱養出來的?”

夜無垢眼神忽深:“你有證據?”

“沒有,不知道,”章夏清擺爛的理直氣壯,“我一個小老百姓,哪能知道那麼多辛密,不過大家都這麼說,想來不是空穴來風。”

夜無垢沒說話。

他這次來京城,準備頗豐,對主幫涉及的生意自然不是沒了解過,主幫居繁華京城太久,早已拋卻漕幫最初精神,的確什麼生意盤子都敢幹,賭坊,青樓,金玉器行,沒什麼他們不敢做的,比如先前的暗殺組織朱槿,就跟他們有關係,但他還真是不知道,主班竟然在暗地裏,還做了這種喪良心的買賣?

夜色沉黑,靜寂無聲,黑夜像一匹怪獸,張開大口,是能吞沒所有,不留一點光明。

朝慕雲同章夏清說著話,一直剖析他的微表情,解讀到了一個信息:“你有這個所謂蛛娘娘的證據。”

“當然有,不然空口無憑,我怎麼取信於人?”

章夏清隻說有,卻沒有拿出來:“別怪我不信你們,這些年來,立誌說清肅這種事的並不止你一個當官的,但最後都沒有下文,總是不了了之,他們繼續當他們的官,我的女兒仍然流落在外,被人欺負……”

他抹了把臉,眼底迸發出銳光:“她的年紀……等不了了,就今晚,你們幫我救出她,我就告訴你們我知道的一切,包括我藏在別處的證據,不願意,大家就各回各路,互不幹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