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姑娘害怕男人,哪怕是親爹,也不願他靠近,哭的都快沒人樣了,別說安慰一下揉個頭,連頭發絲都不準他碰,你是沒看見那樣子,實在太讓人心疼……”

“不過當爹的也不是聽不進去話,你那夜不是同他說了些相處小技巧,他都記得,也都懂,覺得很有道理,但就是過去這麼多年了,終於找到女兒,情緒上有些控製不住,怕是得緩兩天。”

這個朝慕雲理解:“章初晴現在是拒絕和人交流,一句話都不說麼?”

“也不是,”夜無垢道,“跟年紀差不多,長得很和善的丫鬟,還是勉強可以說兩句話的,但並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也不說自己的名字,被問急了,隻說自己叫早早,丫鬟還以為是棗子的棗,其實是早晚的早。”

朝慕雲:“早晚的早……立早章,章姓不就有個早?”

所以這小姑娘並不是忘卻前塵,不知道自己是誰,她顯然很知道。

夜無垢搖著扇子:“小姑娘被傷的太深,也需要時間適應,章夏清說,小姑娘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其實也是棗糕,因為棗與早同音,她很喜歡這個字,慢慢的也喜歡上了這道吃食……”

棗糕?

朝慕雲指尖一頓,這是他第二次聽到這兩個字。

冷念文死亡現場,汾安侯妻妾爭相表現時,湯氏就說過,因為給過兩次棗糕,使得冷念文對她態度還不錯,至少比侯夫人吳氏好的多。

不知是巧合,還是有什麼更深的聯係?

朝慕雲:“本案關鍵是環形玉佩,你應當知曉了?”

這個人想知道的東西,沒有獲知不到的。

夜無垢顯然很明白這個問題問的是什麼,略頜首:“我問過了,章夏清說不知道,隻是恍惚記得,女兒似乎的確被贈過這樣一塊玉佩,但很明顯在她走丟的這個過程中,此物已經遺失,小姑娘被丫鬟們伺候著換了衣服,梳了發,身上並沒有玉佩——”

“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擁有他們的人,一個早早被拐了,行蹤不明,一個前些日子死在了園子裏,著實不吉利,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朝慕雲想了想,把檀木小盒子往前一推,打開給夜無垢看:“我們不妨把時間線往前推一推,這對玉佩,是當年侯府老夫人隨手賞下的,不算特別名貴稀有,但也確實是一對兒好東西。”

夜無垢派人跟蹤過冷念文,見過這枚玉佩,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難不成和老夫人有關?”

朝慕雲道:“觀質料做工,包括大小花紋,顏色表現,這都不是老年人自己會用的東西,也不可能是市麵上隨便買的,鋪子的東西對大眾銷售,圖案一般會選擇接受度比較高的,你看它側邊花紋,是不是隱隱有些像白虎?”

夜無垢最初其實沒瞧出來,但如果想象出另一枚一模一樣的玉佩,並排放在一起,那拚湊出來的紋路,就有點像白虎了。

朝慕雲:“這兩枚玉佩,必是定製,要給特定的人。”

夜無垢合了扇子:“一個冷念文,一個章初晴,都是外姓,並不怎麼親近,老夫人自己的壽辰,不可能專門為他們做東西。”

所以,這東西原本,是給誰的?

“聽聞汾安侯祖輩皆是泥腿子,”朝慕雲聲音微慢,“先祖因救駕有功,又有武略天賦,被破格封侯,封侯時天子曾誇其有白虎之相,此事一直為侯府驕傲,直至現在,府裏仍然多處有虎形裝飾。”

夜無垢眯眼:“你的意思是——”

“帶有獨特徽記,賦予長輩期盼,”朝慕雲道,“這兩枚玉佩,會不會是送給兩個嫡子的?”

汾安侯府嫡子一共有三,一為結發之妻大吳氏所生,是嫡長子,二是繼妻小吳氏所生,聽聞發育有些慢,反應有些遲緩,第三個也是小吳氏生的,現在已長成少年,名駱瑜,樣樣都拿得出去手,而這前頭兩名嫡子,是小吳氏在生駱瑜時,傳聞被大湯氏暗算,於同一天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