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死,換妹妹小湯氏上位,替她報仇……”
朝慕雲聽著,若有所思。
當年的事過去很久,細節恐不好查,證據會遺失,人們的記憶也會淡忘,甚至發生變化,但兩個孩子,一定是大人宅鬥的犧牲品。
大湯氏因此事喪命,剩下的小吳氏和小湯氏,多多少少都有收益,此後繼續分庭抗禮,在汾安侯府明槍暗箭……
朝慕雲不相信小吳氏真的對此一無所知,否則招提寺黃氏案件裏,也不會找出二人關係甚密,且不是那種普通好友,是摻雜了利益關係的緊密。
小湯氏既然想入侯府,怎會對當時形勢一無所知?倘若那時入府,上頭兩座大山,一是繼夫人,一是親堂姐,她想得寵並不容易,會不會想做點什麼?
沉吟片刻,朝慕雲問:“兩個嫡子是怎麼死的?”
“大的誤食了毒藥,小的才三歲,正是好騙的時候,侯府說他是頑皮愛玩,但我覺得他是被人騙哄了,”厚九泓神色諷刺,“都說這孩子有點傻,反應不靈活了,怎會頑皮愛玩,自己偷偷玩換衣服小遊戲,還跑出去顯擺,想給別人看,結果不小心砸死在了危牆之下?要我說這小孩是真的慘,生生被砸死了,臉也被砸壞了,幾乎認不出原來的樣子。”
朝慕雲微頓:“臉砸壞了,認不出樣貌?”
厚九泓也頓了下:“你的意思是……難道這小孩沒死?死的是別的倒黴蛋?”
朝慕雲說是,也沒說不是,隻是這一點稍稍有些微妙,臉砸壞了,看不出原本相貌,之前還玩換裝小遊戲,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
厚九泓撓了撓後腦勺,仔細想了想自己打聽到的消息,還從懷裏把問過的口供拿出來,給朝慕雲看:“當時葬禮都辦了,也過去了這麼多年,這要不是汾安侯的兒子,還能是誰?別人家丟了兒子,不會找過來?”
朝慕雲迅速翻看卷宗:“這孩子屍身在何處?”
厚九泓:“汾安侯祖墳啊,埋前埋後都有人看著,斷不會錯。”
指尖輕輕叩點在桌麵,朝慕雲聲音很靜:“看來,我們有必要盤一盤當年的時間線了。”
當時害死這兩個嫡子的人,有可能就是今次殺死冷念文的凶手,這件事不好查,也得努力去查。
“至少當時黃氏是在的,小吳氏生產時的穩婆,還是她幫忙請的。”
“黃氏?招提寺那個?”厚九泓也想起來了,“合著這來回就是一樁事……行,查就查!小吳氏小湯氏必然有嫌疑,這侯爺當日也在家,他的心思如何,有什麼想法,沒人知道,也需得確認一番,然後就是管家柴方了,就汾安侯府這樣的地方,不是我說,能在裏頭混幾十年的老人,絕對有點本事,柴方要是什麼都不知道,給狗說狗都不會信!”
朝慕雲:“看來得上門去拜訪一下了……”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又眼前發黑,喉間腥甜,胸口痛到不得不以身體蜷縮的姿勢應對緩解。
“你個病秧子,又把自己累到了是不是!”
厚九泓騰的站起來,帶著火氣,把朝慕雲架起來,強行扶往房中:“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麼,非得著急到閻王殿報到!”
艱難回到房間,朝慕雲待要說什麼,厚九泓把被子往他身上一扔:“祖宗,您先睡一覺,明天再折騰,行麼?外頭的事我幫你盯著,不就是要查案子麼,九爺是誰,都學會了,還覺得挺有意思的,放心,拖不了你的後腿!”
……
朝慕雲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晨間。
站在他床前的不是厚九泓,也不是拾芽芽,而是華開濟。
“你怎麼在這裏?”
華開濟抱著胳膊,哼了一聲:“貼身護衛,自然要貼身保護,放心,我家裏的事搞定了,之後保證不影響幹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