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會突然橫死,為兒子準備的東西,可能很多都沒有來得及交出來。

而擁有另一塊玉佩的章初晴,被拐事件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而為,目前無有證據。

不管怎麼說,侯府兩個嫡子的死,必定是一切的起始,當年誰下手害的人,誰就是今日案件的最大嫌疑人。

“那一對妻妾都很有嫌疑啊,”夜無垢單手執壺,為朝慕雲添水,“侯夫人小吳氏,一看就是最終得利者,她未必喜歡姐姐生的嫡生子,將來聰明能幹,未必和自己貼心,不聰明不能幹,那就是自己養壞了,自己有責任;自己生的大兒子呢,又胎裏不足,被別人暗地裏叫成小傻子,智力不足,不管自己輸還是贏,他都撐不起門庭……而且她已經懷了身孕,我看到你的卷宗裏有說,丈夫捏過脈,按經驗看像兒子,你說她會不會想利用這個時機,拚一把,順便除去對她威脅最大的大湯氏?”

她當時在後宅可不是一頭獨大,大湯氏這個青梅竹馬太厲害,她時常要退避三舍……

朝慕雲知道夜無垢在想什麼,微頜首:“此事上,小湯氏也算得利者,她若喜侯府富貴,想要進門來,那壓在她頭上的可不僅僅是一座大山,上麵有大湯氏這個厲害姐姐,還有侯夫人,她再小心翼翼經營,又怎麼能出得了頭?她那時已被接進侯府一個月,會不會有什麼順水推舟的念頭,準備一時數鳥?”

當時的時間線,兩人都有說不清的地方,有人有可食用的心腹,有人有單獨的作案時間,誰都不能排除嫌疑。

夜無垢:“當年的證據可不好找,要尋隻能尋現在的。”

比如殺害冷念文,柴方時的確鑿性證據。

“不過似乎不止這兩個人存疑?”

“還有汾安侯。”朝慕雲頜首,“他的處事觀點很有意思,對妻妾手段縱容,對幾個孩子養的隨意,看起來並沒有想要殺害,但也並沒有給予過多保護,在他心裏,他自己的利益最為重要,其它的全部要退後,如果有衝突時——那他犧牲的,一定會是別人,而不是自己。”

夜無垢指尖點在皇城附近:“你的意思是,當年這樁刺殺之事,對他有影響,遂才忽略了兒子的事?”

朝慕雲點點頭,又往前推了推另一份卷宗:“你再看看這個。”

夜無垢看了一眼,神情就變了:“陳姓媽媽,劉姓婆子?”

“你應該還記得,我們去田村時,有兩個讓我們記憶很深刻的女人,一個眼睛不怎麼好,但很慈善親切,說自己姓陳,讓我們管他叫陳大娘,另一個非常凶,瘸著腿也要拿拐杖趕人,村裏人都管她叫劉婆婆……”

朝慕雲目光微閃:“此二人,當年都在汾安侯府做下人,出了兩個嫡子遇害之事後,才被發賣出府,此後不知所蹤……”

夜無垢嗤了聲:“行了,這兩個人必是被有意賣出去的,必是知道點什麼,凶手呢,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也清楚這兩個人目前狀況。”

“還有章夏清,”朝慕雲道,“冷念文出事之前,好似去過田村,見過此三人。”

在這方麵,厚九泓和手下小弟比皂吏們更能打聽到消息,這兩個年紀大的女人,似乎和汾安侯府有點不一樣的牽扯,她們在田村的地位也非常特殊,又早過了生育年紀,似乎並不像別人一樣,不能走動,出不來。

但當日園子宴客,人實在太多,無法一一清查,這幾個人有沒有在場,隻能看她們口供。

“因是才得到的線索,官府還未提調,”朝慕雲思忖,“口供方麵,我正在想怎麼取,不會打草驚蛇,讓凶手警惕。”

夜無垢沉吟片刻:“章夏清,好像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