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我的人,我自會看好。”

槐沒嗤了一聲:“也就是仗著人沒醒,瞎得瑟吧?他若醒來,你當著他的麵說一個給我聽聽?”

夜無垢:“你長這麼大,沒被人揍過?”

“有啊,見過我的人都想揍我,”槐沒笑眯眯,摸著臂間遊走的小蛇,“要麼被我毒跑了,要麼被我毒死了。”

夜無垢:……

槐沒:“先說好,藥材炮製耗時耗力還耗錢,本身也很貴,我窮,銀子你出。”

這個沒問題,夜無垢頜首,丟了枚玉佩過去:“我的場子,你皆可憑此物取銀。”

槐沒接過,又拿起毛筆,刷刷刷在紙上寫字:“還有幾樣藥材比較罕見,需要特殊渠道,你去尋。”

夜無垢同樣答應。

槐沒寫完,吹吹墨跡:“朝大人最近身體損耗太重,幾近油盡燈枯,為免他醒來仍要不由自主思慮,我剛才給他紮了針,稍後也會用藥,穩其心神,固其體毒,他至少得睡個三五天,中間不要讓人驚擾,也不要強行喚醒,不要用大補之物,諸如參湯之類,就給他用我開的方子,隻食熬煮得宜,有厚厚米油的米粥——”

將要點一一講完,她盯著夜無垢眼睛:“務必將他照顧好,若是這個坎都熬不過去,就沒有以後了。”

槐沒是個性格颯爽的姑娘,做事幹脆利落,說完該說的,便轉身離開。

她看到了廚房裏正在煮粥的小姑娘,水氣氤氳中,小姑娘的眼睛亮亮的,手腳麻利極了,看起來像個可管一方事的大人……

她有很多話想跟小姑娘說,但是,不著急,餘歲綿長,她們有很多很多的時間。

一轉眼,過去了三日。

夜無垢守在朝慕雲院子裏,一步未曾遠離。

紫色紗袍,金色麵具,他全然不怕他人窺探,也不怕身份暴露,湯藥粥食,淨麵擦身,全都親力親為,然而隨著時間的過去,氣氛也越來越低沉壓抑。

槐沒一直沒有回來。

雖她說過,朝慕雲三五日一定能醒,但若是一直不醒呢,若是出了意外呢?

夜無垢心情不怎麼好。

偏生漕幫還生亂,沐十過來報告最新消息的時候,他懶的再周旋,直接下了殺令,一路自江北走到京城,他本就做了充足準備,之前隻是玩心重,才慢條斯理不著急,現在,他沒心思和那群臭蟲捉迷藏。

至於膽大包天,知他在這裏不會走,夜襲暗殺之人——

那就都別活了,全、部、死!

沐十看著自家幫主一天一天,眼神越來越冷,話音越來越漫不經心,笑唇勾的越來越大,下意識開始想拜諸天神佛,趕緊保佑小朝大人好起來吧,不然這京城怕是要天翻地覆,出大事了!

這三天來,不隻一次,主簿李淮過來傳話,說有人相請。

夜無垢一次都沒去。

大理寺卿又如何,皇上又如何,朝局政權,跟他一個江湖人有什麼關係,病秧子不活,這天下也跟著毀滅吧!

裏裏外外,唯有一個識眼色的,便是厚九泓。

終於見到了一直崇拜的幫主,厚九泓心願得償,一個病秧子,一個鴟尾幫,都是他想要維護的,別人想來騷擾,沒門!李淮的麵子,他也就給了兩回,之後再來,全部趕出去,沒見到院子是個什麼情況麼,病人宜靜,不許吵!

他帶著兄弟們,和鴟尾幫的人一起,把院子圍得滴水不漏,就差大聲衝夜無垢喊話說你放心,這裏有我們呢,保準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您盡管照顧大人,幹什麼都應該的!擦身換衣,拍抱喂藥,我們外頭這些人哪裏配,就得您親自來!誰敢說一個不字,看老子不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