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似乎仍在痙攣哀嚎的腹部,眉宇都不適難耐的皺起。
“你發燒了,三十九度,差點兒就成笨蛋了。”好心的黑醫生讓太宰治在他的診所了休息一下,還去給他盛了碗米湯,“吃點東西可以恢複□□力。”
“請讓我成笨蛋吧。”太宰治盯著天花板喃喃,他的眼裏並沒有焦點,“昨天的那個笨蛋究竟是誰啊……”
會覺得世界滿是令人心動的希望,從胸腔萌發出止也止不住的生的渴望,就連走路都會感到幸福。
“醫生,人會在什麼時候感到愉悅呢?”
“神經激素多巴胺分泌的時候。”
“雖然很不想這麼說……”太宰治緩緩的看向黑醫生,“能不能給我來個腦部檢查,我感覺我的多巴胺在不聽話的跳舞,沒有抑製調節的話,我會精神分裂血壓增高吧。”
“可我看你沒有緊張興奮,也沒有臉紅心跳。”黑醫生將碗放在床邊,兩手插兜打量著陷在病床裏顯得異常瘦弱的少年,“看來你平常都沒有好好吃飯,身體免疫力很差,快要營養不良了。”
這種異狀隻有太宰治一個人能明白。
他從未對生活產生如此大的向往,每一口呼吸都能帶動他鮮活的細胞和血液,路過的行人都是努力善良的可愛模樣,他是泯滅在人流中最普通合群的一員,沒有任何異樣和不同。
但是這種狀態是有時效的。
等身體好點兒後,太宰治又一次站上了那條護欄。說不清是什麼心情,是想再體驗一次那種奇幻的人格,還是就這麼結束這恍若無邊夢境的一生。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做出行動,就被過路的行人拉了下去。
“年紀輕輕不要站在這麼危險的地方玩,這一點兒都不酷。”行人並沒有看出他真正的意圖,隻想當然的覺得這是一個調皮的孩子,“如果你掉下去了會給其他人添麻煩的,要報警,還要打撈你,浪費財力物力大家的時間,出了意外的話你的親人朋友也會傷心。”
他氣憤的訓斥了一通太宰治。
沒有帶髒字,可卻明明白白是責罵,太宰治在他的言語下瑟縮般後退了一步,神情被垂下的劉海掩得模糊不清。
晚上,太宰治走到了無人的廢棄樓,罷工修建的園區立著吱呀響的秋千,在夜風中寂寞的獨自搖擺著,看上去像是沒有朋友陪伴的孩子,不甘示弱的為唯一的觀眾彰顯自己的有趣。太宰治向上爬了三層樓,想前往第四層時,樓梯卻斷了。
三樓跳下去大概率摔不死,但是致殘,運氣差的話可能會當一輩子不能動不能說話的植物人,連選擇死亡的權利都沒有,實在太不幸了。看來今天也不適合自殺。
雖然這麼想,但太宰治還是好奇的從沒有護欄的窗台邊向下探了探。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機車的馬達聲,在這片荒蕪的街區顯得尤為刺耳,太宰治的鬱悶情緒在夜晚升入了高峰,他向前伸了伸腳。隻是因為站在了邊緣所以興致使然罷了,並不是真的要跳下去,但是這個行為還是既危險又古怪。
下一秒,太宰治懸空的那隻腳猛地收回,他捂住胸口,一手神經質的抓住了頭發。
“我在做什麼……”
他的眼神淡淡劃過樓下那架秋千,突然很想坐上去蕩一蕩,這份欲望來的猛烈且明豔。
第二天,太宰治攤在診所的桌子上,顫唞的指尖捏出一張紙巾,懟在鼻子下擦了擦止不住的鼻涕。
黑醫生攪著藥劑,像在看一個拚命耍鬧的幼稚鬼,“就算童心未泯,蕩一晚上秋千還把自己凍感冒了也太……”
“醫生說太多廢話會令人討厭的……”太宰治無精打采的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啞著聲音回應他,“你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嗎,已經憂愁到掉頭發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