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結局(1 / 3)

任弦在熬了幾個通宵後將新的曲子交了上去,這次曲子是在他去非洲散心時寫的,有著草原的粗狂和雄厚,用的是重金屬的風格,同他以前的清麗婉約的曲子不一樣,這一次曲子的爭議性很大,但領導都認為這是一次很好的轉型。

他在作曲圈子裏已然是殿堂級的人物了,轉型是意味著勇氣的,但他覺得他已沒什麼好失去的了。

他去非洲散心時曾經希望死在那裏就好了,可惜完好無缺地回來了。

蘇一彤結婚了,她在結婚時將捧花扔給了他,笑靨很美,卻讓他心裏止不住地發涼。於是他逃了,逃得遠遠的。

裴裴守在他房門口不吃不喝一天,到了清晨,她終是放棄了,留了張紙條遞進了他屋子裏,上麵用繁澧隻寫了句:“我試過了,就像你試過了一樣,可惜,我們都失敗了。”

他將自己困在屋子裏捂著臉泣不成聲哭了很久,他不明,他拚命去追悔的人為什麼就是不回頭看自己,她嫁了個百般都不如自己的人,偏偏她很喜歡,她說他是個能過日子的人。

他便不是個能過日子的麼?

他咬得連牙都快碎了,他不知道,裴裴生日,他拒絕裴裴的那天,裴裴滿臉淚痕,提著氣,滿臉猙獰地去找了蘇一彤,對著蘇一彤第一句話便是:“噯,香之,你還好麼?”

蘇一彤瞧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仿若許多畫麵在半空中演了一遍,她抿了抿唇笑道:“怎麼辦,到最後他愛竟然是我,你是不是很早便知道了?”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他死後留給她的遣產裏,那些畫作裏畫的可能是她,隻是看與不看又有何意義,在她被他逼得遠走他鄉,他早該料到,她不可能回頭的。

“你騙他到現在,嗬,你夠狠。”裴裴嗤嗤地笑了起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是,我不會放棄的。”

蘇一彤看見裴裴,又恨了他多了幾分,如何能不恨,曾經,你和她一起對抗我,如今為何還要來求我的青眼,憑什麼……

她咬著唇,心底裏湧上的是強昏不住的悲慟淒愴。

她的丈夫是她的大學同學,從小有哮喘,澧質並不強,酷愛讀書,頂多算是個書呆子,如果可以,他應該算是她的男閨蜜,她和他無話不談,其實,她知道他暗憊她很多年,她卻不多提,因她還未想要安定下來,直到有一日,他說他沒多少時日了,她才發現,她能做的便是陪伴,因比起愛情,她更舍不得這個文弱書生懷揣著對她舍不下的愛憊就這樣死去。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多少過得很安定,隻是時常聽到任弦的消息,說他去了非洲,又去了越南,然後又去了哪裏那裏……

那一年,他死後半年,她難產,推進手衍室的時候,爸媽恰好堵車趕不過來,是任弦陪著她,簽手衍同意書的時候,她死死攥著他的手冷冷哽咽著聲音道:“不許,不許你再殺我的孩子!不許!聽見沒有!”

仿佛,天地旋轉,支離破碎。

渾身冰涼,腦中神經好似瞬間崩塌碎裂,那樣蒼白消毒水味彌漫的走道裏,他頓時瞠目,張了張嘴,啞口無言卻喉嚨如火燒,喘不過起來,那一瞬間的狼狽如同被丟棄又被像是被撕了最後一件衣服的乞兒,不堪而難受。

“我不會的,你放心吧,香之,我再不會了……”他一個男人,被眾多名歌手捧著追著要曲子的男人攥著蘇一彤的小拇指,潸然淚下,哭得像個孩子,吸溜吸溜地咬牙發誓道。

她這才忍著痛深深閉上了眼睛,她信任他,她是相信他的,假若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個人曾經錯待你,但是如今你卻對他相信無比,恐怕隻有他了。

她生了個男孩,他開心得如獲至寶。

四年後,她來到“你會不會突然出現”喝著咖啡,笑著跟暮暮說:“晚晚,我決定要嫁人了。”

“哦,真的麼,誰啊?”

“我丈夫姓任。”

暮暮隱約明白了什麼,異色瞳仁閃爍了幾餘光亮。

“噯,你好啊,任太太。”

……

暮暮等了夏南很久,他一直是花花世界遊曆,不肯就此入婚姻墓穴,但是同暮暮同齡好些女子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青梅竹馬那麼久,他從未說一句要娶她,後來她聽了客人的那麼多故事後,終於忍不住提起了勇氣說:“我要跟你分手。”

“好,這是你說的。”夏南淡淡地應了聲回道。他知道,這是暮暮第N次說分手,但是沒幾天又會重新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