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慢吞吞補充,“我前幾天沒有寫作業。”
以奪冠為標準的運動員,必須具備極強的自我約束能力,自覺完成訓練計劃。
按照殷若夏的擺爛想法,每周例會的讀檢討名額,肯定會被他承包。
“行,你清高,你寫作業吧。”殷若夏懶得管她。
——反正我不寫。
鬱筱抱住器械杆,眼睫低垂,輕輕抿了下唇。
“可是…”
鬱筱聲音溫軟,迷茫且苦惱。
仿佛森林中迷路的小紅帽。
“我不會寫。”
前幾天,她遇到不懂的知識點和習題,都會主動向周圍同學請教。
直到今天,鬱筱才意識到,這裏不是國家隊,自己的行為會給其他同學添麻煩。
奈何她基礎太差,僅僅憑自己的能力,恐怕這輩子都無法搞清楚勻速變速勻變速。
殷若夏聽到小孩難得示弱的話語,突然就受到刺激,講話直接沒有過腦子,大言不慚地說,“你問我啊。”
鬱筱抬眼,靜靜凝視他。
殷若夏嘴快,說出讓他後悔好多年的豪言壯語,“我什麼都會!”
但凡羅皓、方乙坤,或者任何一個認識殷若夏的人在現場,肯定會大聲哈哈哈哈順便吐槽‘老子信你個鬼’。
可惜,現場隻有鬱筱。
鬱筱心性單純,腦子裏沒有‘吹逼’‘口嗨’之類的概念。
她單純以為,殷若夏隻是一個外表和智商比較割裂的學霸。
“謝謝。”
鬱筱滿眼誠懇,語氣中甚至流露出一絲絲難以察覺的感激。
“你果然是個好人。”
“哈。”殷若夏硬著頭皮收下誇獎,“那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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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殷昌隆坐在新買的布藝沙發,邊喝參茶邊翻看重要資料。
“喂,老頭。”殷若夏從房間裏躥出來,一臉被虐慘了的暴躁。因為有事要求老頭子,他勉強改口叫,“爸。”
殷昌隆聽到這聲爸,立刻有種倒大黴的預感。
“你又有什麼事?”
殷若夏揉揉頭發,憋了幾分鍾才說,“快,現在給我請個家教。”
房間裏安靜幾秒鍾。
“咳、咳咳!”被參茶嗆到的殷昌隆,劇烈咳嗽幾聲,斷斷續續問,“請個什麼?精神科醫生嗎?”
“家教。”殷若夏翻了他一眼,“要TOP2畢業生,高考狀元,什麼都能教那種。”
殷昌隆嚴重懷疑自己老年癡呆提前了。
否則怎麼會從殷若夏嘴裏,聽到如此荒謬的話。
“臭小子,你知道嗎?學曆高不代表遊戲玩得好,更不代表打架厲害。你想要找樂子,爸給你弄幾個電競大神,拳擊金腰帶。”
殷若夏皺起眉,不耐煩地說,“我現在隻需要家教,很難找嗎?你周圍連個TOP2的高考狀元都沒有?”
“誰說的!”殷昌隆當場放下資料,憤憤挽起衣袖,“說吧,你要做什麼?”
殷若夏上上下下打量他幾眼,不確定地問,“就你?”
殷昌隆手指劃過電腦,翻出自己的畢業證和高考成績單,甩到親兒子麵前。
二十年前,高考總分700 ,全省理科狀元。
殷若夏眯起眼睛瞧了會,嘟囔,“這玩意能造假嗎?”
“小畜生,你不能因為沒有遺傳我的智商,就詆毀你親爸。”殷昌隆差點想動手揍他,連聲催促道,“快點,我時間很緊張。”
深更半夜,再找其他家教來不及。
殷若夏勉強接受命運安排,帶殷昌隆進入自己房間。
時隔七八年,殷昌隆再次進入兒子臥室,被眼前的豬窩震驚了。
大書桌擺滿各種參考書和練習冊,其中屍身齊全的寥寥無幾。買來沒用過的學習通被翻出來,砸得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