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天之所以隨母姓,是因為母親至死都沒有告訴他他爹是誰。
而這個展家大少爺,展天也是聽說過的,乃是展家現在唯一的男丁,展鋒。
從血緣上講展鋒是展天貨真價實的表哥,但這對表兄弟似乎是天生的死對頭,自從展鋒三年前姑姑去世時看到李小婉第一眼起。
李小婉微皺秀眉道:“展家大少爺?他怎麼會來搶我們的房子?再說他對我們一直很和氣啊?幹娘留下的那套房子是展老太爺給的,區區民宅小院,以展家的財勢,展大少爺不會放在眼裏吧?”
展天也是一頭霧水,他來到這個世上不到一個月,根本不知道這其中的情況。何況這種生活瑣事根本就不用他操心,姐姐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退一萬步講,即使是原來的展天,遇到這種事情也隻能是迷糊再迷糊,因為他的主業是打架鬥毆兼職偷雞摸狗。
“天哥,這次你表哥可是來者不善啊,拿著一張房契,上麵蓋著官府的大印,擺明了要收你的房子!”雷子唾沫滿天飛道。
事情還沒弄清楚,展天也不好下結論,三人便匆匆往回趕。
剛過巷子口,便見門外站著不少街坊鄰居,對這院子指指點點,神色不一而足。
“讓開,讓開,天哥和婉兒姐回來了!”雷子充當急先鋒,死命的撥開人群往裏擠。
院子中央擺放著一張雕花梨木椅,展鋒一身白衣,紅色腰帶上掛墜著一塊色澤溫潤的碧綠玉佩,手持折扇,輕輕拍打著掌心,始終麵帶微笑,溫文爾雅,說不出的俊俏風流。
旁邊站著數位衣著統一,青衫小帽的家丁,幾個掛著大紅綢緞的檀木箱子赫然擺在院落裏,顯得特別刺眼,眾人均是議論紛紛,不知其中為何物。
李小婉緩緩走進院落,神色平靜,看不出一絲表情,清脆的嗓音如同三月的黃鶯般動聽:“展少爺,不知今日來此有何貴幹?如果有針線活要婉兒做,隻管讓丫鬟送來便可,何必親自跑一趟?婉兒可受不起!”
李小婉話一出口,院落裏如同蒼蠅般的嗡嗡議論聲便戛然而止,不少站在門口的街坊都踮著腳尖扯著脖子往裏麵張望。
展鋒見到心中的妙人,一股濃濃的喜悅瞬間便將白淨的臉龐憋得通紅,發現自己的失態,展鋒急忙故作平靜,可眼中閃爍的那熱烈的愛慕之意,連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原來這家夥喜歡姐姐!”感情經曆並不多的展天一眼便看出了端倪,口中忍不住呢喃道。
“廢話,天哥,你腦袋是不是撞糊塗了?婉兒姐是展大娘給你說的媳婦,現在你那個混賬表哥想追你媳婦,你竟然一點脾氣都沒有?我都懷疑跟著你混是不是個悲劇?”雷子在一旁指手畫腳道,一副“你還是不是男人?”的錯愕表情。
暈!展天大汗,作為現代人他還一直適應不了姐姐等於媳婦這個概念,如果不是雷子提醒,說不定哪天他還會戴著頂綠帽子歡送姐姐出嫁。估計那將是他人生中繼成為私生子以後的第二次悲劇!
展鋒還是有一些少爺風範的,很快便鎮靜下來,目不轉睛的打量著麵前的可人兒,隨手指了指院中的紫檀木箱笑道:“婉兒姑娘,實不相瞞,在下對姑娘品貌膽識仰慕已久,本想依靠媒妁之言前來提親,思慮良久,怕那些見錢眼開的下人辦不好事,在下鬥膽,親自厚顏前來提親,還請婉兒姑娘應允!展某會珍惜你一生一世!”
此言一出,滿院寂靜。眾人的目光都齊齊投向李小婉,看她怎樣回答。
也有不少好事者偷偷打量著展天的表情,目光中略帶一絲憐憫。
“我嘞個草哇,這回真是衰到家嘍!”雷子無奈的感慨道。
展天隻是覺得好笑,這位表哥的表白的確有點白啊!他倒是不說話,隻是看看李小婉怎麼回答。
如果人家願意,展天真不好說什麼,況且姐姐對自己這麼好,展天也希望她能幸福。
至於所謂的麵子問題,對於有著現代思想的自己來說,也不能算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畢竟他和李小婉還沒有真正的拜堂成親,而且展天還叫她“姐姐”。
李小婉緊咬櫻唇,呼吸有些急促,俏臉早已布滿寒霜,她努力平息一下自己滿腔的怒火,冷冷道:“展少爺厚愛婉兒承受不起,婉兒雖有蒲柳之姿,卻不及展少爺身份顯赫滿腹才學,況且婉兒是有夫之婦,若是做出這種不知廉恥之事,天地不容!婉兒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展少爺,抱歉了,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