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展公子,真的有門路銷售糧米給軍隊?如若此事辦成,展公子便是蘇家的救命恩人,奴家代替蘇家上下幾百口感激不盡!”蘇夫人一見到展天便直奔主題,對於她這種商場老油條,卻表現出如此急切的心態,看來展家這幾天的舉動確實令金陵的大多數糧商吃不消。而蘇家的情況甚至比展天想象的還要糟糕,蘇夫人的一臉愁容暴露了一切。
展天也有些惱火,本來隻是因為被胖管家看不起,打一記大棒給他點震懾,但現在看來蘇夫人是把自己當做救命稻草了。
展天正色道:“夫人既然如此看得起在下,展某再客氣就算矯情了,實話跟您說吧,我在軍隊並無熟人,我的出身也不算好聽,想必夫人也聽說過。不過——”
展天前幾句話剛一出口,蘇夫人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潔白嬌嫩的俏臉上閃現出濃濃的失望,待聽到最後一句又急忙抬起頭,希望事情有一絲轉機!”
“不過什麼?”蘇夫人急切問道。
展天微笑道:“主意是人想的,天無絕人之路,集思廣益總會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在下有些想法,想和夫人討論一下可行性,不知夫人是否瞧得起在下?”
人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蘇夫人也唯有點頭同意,死馬當作活馬醫吧,總比自己一天到晚發愁要強得多。
“我先請教夫人,金陵駐軍由哪位糧商供糧?舍進而求遠並非是明智之舉,既然咱們要把糧米供給軍隊,金陵駐軍便是首選地合作夥伴!”展天正色道。
蘇夫人歎了口氣道:“在去年東北大戰以前,金陵的駐軍有十萬不止,但後來都調去抗擊金人,死傷大半,現在也就四萬不到,軍糧的需求也大大減少。本來江蘇是糧米產地,金陵駐軍也沒有特定的供應商,多多少少蘇家還能分一些份額,現在則不同了,僅有的一些需求都被關係戶霸占,我蘇家又是女子當家,本來就有些不便,自然被排除在外!”
展天沉吟片刻道:“我聽說金陵最大兩家糧商便是蘇家與何家,難道金陵駐軍的份額被何家包了?”
蘇夫人堅定地搖搖頭道:“這絕不可能,金陵的糧商都知道,何家從來不供糧給金陵駐軍,雙方走的也不是很近,不過何家有令人羨慕的銷售渠道,不管多少糧米總能高價賣出!”
展天輕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蘇夫人卻麵色猶豫,欲言又止。
展天看出端倪,笑道:“蘇夫人是不放心在下?我與蘇家無冤無仇,家姐還在貴府做女紅,我還不至於陷害蘇家吧?況且蘇夫人覺得說出來還會使蘇家的情況比現在更糟?”
蘇夫人沉吟半晌,咬了咬牙道:“聽說何家是偷偷賣糧給安徽的暴民亂軍,冒著殺頭的大罪,但是官府也沒有證據,江蘇總督蕭大人派人詢問了何家老爺幾次,何家今年收斂了很多,隻是征收了少量糧米,比往年低調了很多!想來是悔悟知罪了!”
展天腦中一道靈光閃過,一拍額頭道:“蘇夫人,在下明白了,何家並非悔悟知罪,而是改變了策略!這次,說不定他們要玩一筆大的!”
“這是何意?奴家愚鈍,還請公子賜教!”蘇夫人滿臉疑惑。
展天微笑道:“蘇夫人,安徽民變越來越猖狂,你可曾聽說過?”
見蘇夫人點頭,展天繼續解釋:“民變到了一定程度便要起兵,而起兵不可缺少的一個條件便是足夠的軍糧!對何家來說,隻要做好這一筆,一輩子便可以吃穿不愁!”
“可那是要掉腦袋的啊,他們賺錢難道不要命了麼?何況賺這種不義之財,就不怕別人戳脊梁骨麼?”蘇夫人仍舊有些不信。
展天無奈一笑道:“在巨大的利益之前,很多人是會喪失理智的,往好處說叫富貴險中求,往壞處說便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果大楚商人都像蘇夫人這般誠信經營,恪守商道,天下早就太平了!”
蘇夫人見他說得有趣,也不禁展顏一笑,柳眉微微上翹,如同天邊的月牙兒,晶瑩如玉般潔白的臉頰上浮現出兩個小酒窩,美麗至極。
展天也不禁呆了呆,這哪是四十歲的婦人,分明十六七歲的花季少女,真不知道蘇夫人年輕的時候是如何的傾國傾城。
見展天直愣愣的盯著自己,蘇夫人又羞又氣,臉頰微紅,惱怒的瞪了一眼展天道:“看什麼看,你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