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旦眼神閃爍,沉默半晌方才喟然長歎道:“展小兄當真是國士風範,老朽曾自負憂國憂民胸懷天下,但和展小兄比起來卻如坐井觀天的青蛙,眼光拘泥於朝堂的勾心鬥角,沉迷於爾虞我詐卻樂此不疲,如此說來,倒是老朽目光短淺了!”
王旦虛懷若穀從善如流,的確當得起朝廷第一臣的美譽,展天心中大為敬佩,在這個年代,能做到這點已屬不易,難道你還能指望他們去開拓海外殖民地,在老美打地盤上插上中國的龍旗?
展天笑道:‘王大人無須自謙,在下隻是隨意發表一下心中感慨而已,朝堂之爭魚龍混雜,有時候不得已做出違心的舉措實屬無奈,委曲求全隱忍不發,最終一招製敵的道理小弟也明白,政治若是像我說的那般簡單,王大人便不必這樣嘔心瀝血夙夜憂歎了!”
王旦撫須大笑道:“凡事皆能看到兩麵,處處皆中要害,普天之下能和展小兄比肩的隻有區區數位而已,老朽恨自己為何不是自由身,那樣便能和展小兄整日促膝長談了,豈不快哉?”
這老頭真是麻煩,展天心中大為不爽,天哥可有好多事情要做,和姐姐入洞房,與大小姐鬥嘴,調戲一下倩兒,拉著雷子和蕭若去逛窯子打群架,整天忙得很,可沒時間和精力陪你扯淡!
展天哼了一聲沒說話,王旦也不以為意,笑道:“世事難料,說不準剿滅亂軍的大功還真是展小兄立下的呢!”
展天打了個哈哈道:“王大人這般說,在下也沒辦法!”
王旦正色道:“依展小兄之見,老朽應該如何處置這安徽亂軍?”
還真是沒完沒了了,展天無奈道:“王大人胸中自有丘壑,何必顧及我的意見?”
“集思廣益方能避免紕漏,老朽是誠心請教,還望展小兄莫要敷衍!”王旦真誠道。
展天正色道:“首惡必珠,從犯重懲,至於平民百姓小兵小卒,朝廷既往不咎,發些錢糧打發他們回家好好過日子便是了!”
王旦憂慮道:“若是他們再被奸人蠱惑,拿起刀槍便是一支不可小覷的力量,我大楚豈不是再度混亂?”
展天搖搖頭道:“這便是我與您立場不同的結果,您是為大楚的江山社稷負責,而我隻想少流血少死人,百姓安居樂業,開開心心過年就好!”
王旦歎了口氣,沉默半晌,突然笑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方能相見,展小兄可否賞臉陪老朽散散步,逛逛這登州城?”
展天抱拳笑道:“王大人折節相邀,小子焉敢不從!”
夜晚的登州五彩繽紛,朦朧的月色照著蕩漾的海水,泛起一層層明亮閃爍的光暈,夜市極其熱鬧,各色小吃五應俱全,以燒烤新鮮的海產品最為著名,整條大街都充斥著濃濃的香味。勞累了一天的漁民皆是坐在街頭巷尾,喝著烈酒啃著烤魚,吆三喝四卻溫馨之極。
王旦和展天並肩而行,有說有笑,時不時插科打諢,開開展天的玩笑,不似朝廷的一品大員,倒像個特意來觀光的遊客。
“王大人竟還有如此情趣,倒讓在下有些意外了,若是您整天這個樣子,我都懷疑您是不是朝廷命官了!”展天衝正東瞧瞧西望望,玩得不亦樂乎的王旦笑道。
“哈哈,偷得浮生半日閑,若總是板著臉,老朽非憋出病不可!”王旦不以為意哈哈笑道,緊接著話鋒一轉:“展小兄以為朝廷命官應當如何?”
展天笑道:“大人見笑了,小子連朝堂的大門往哪開都不知道,怎會了解朝臣上朝的模樣,全憑想象和猜測而已,當不得真!”
“說來聽聽,老朽給你評判評判!”
展天笑道:“在電視,哦,我聽說,朝臣上朝前都不敢喝水,以防尿急,被皇上怪罪,說話更是大氣不敢喘,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個疏忽誤了全家性命,怪不得人人皆說伴君如伴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