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睜大眼睛撓撓後腦勺,一臉無辜道:“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老哥我真的信佛,你們為什麼總是不信呢?”
展天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撇撇嘴道:“信了信了,這次真信了!以後高大哥想色,哦不,想空的時候,麻煩注意一下場合,在窯子裏也就算了,現在可是戰場,萬一兄弟們由於身體局部過度興奮,大腦供血不足,頭暈眼花誤了性命,死的就他媽冤枉了!”
內院傳來的慘叫喊殺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賊人頭領家眷居住之地自然是防守森嚴,明槍暗箭防不勝防,不少將士身上掛彩,但人人皆是奮勇爭先絲毫不懼,光是直衝雲霄的喊殺聲便令賊人聞風喪膽毛骨悚然。
刀劍碰撞,火星四濺,馬匹嘶鳴,人聲鼎沸,即便王府內宅頗為寬敞,但幾百將士和馬匹奔湧而入,也變得狹窄不堪,隨著最後的賊首親兵斃命,喧鬧的王府內宅再度陷入沉寂。
劉破虜渾身是血,手持鋼刀縱馬來到展天麵前抱拳道:“將軍,王府上至家將親兵,下至奴才婢女,全部斬獲殆盡,生擒賊首,就是這合肥城的大王,這廝還大醉未醒呢!”
展天麵沉如水,輕歎氣道:“劉大哥,人命並非草芥,為非作歹的隻是少數人,何必將無辜的婦孺趕盡殺絕,我們是官軍並非土匪強盜,這樣殘忍是否有些過了?”
陳子琪神色凝重,鮮血早已染紅戰甲,沉聲道:“公子莫要心軟,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既然敢於公然造反就必須付出代價,弟兄們深入虎穴已是危機四伏如履薄冰,這些都乃賊首的忠奴死黨,一旦反撲暗中捅刀,受罪的還是咱們,唯有讓他們永遠躺下,弟兄們才有希望活著回家!”
陳子琪話中道理展天再明白不過,但前世的工作乃是保護群眾百姓安全,今生卻不得已向自己的同胞揮舞屠刀,展天心中略有芥蒂。
“陳大哥,弟兄們傷亡如何?”展天緊皺眉頭道。
陳子琪臉上閃過一絲悲色道:“戰死十一人,受傷二十餘人,不少弟兄臨死前皆是死不瞑目,痛恨不能跟隨公子北上殺敵!”
展天眼圈微微發紅,臉色黝黑,一言不發,沉吟半晌方才聲音嘶啞道:“將戰死弟兄的遺體抬回金陵,兄弟們不能自己回去,還有我們!”
劉破虜微一猶豫道:“將軍,我們都是騎兵,若是帶著屍體戰力必會大打折扣,說不定會死更多人!”
劉破虜北上抗金自然了解戰場的殘酷,草原上動輒幾萬大軍混戰,若每人都拚命去保護戰友的屍體,還不如直接給金人當靶子練刀算了。黃沙掩白骨,青山葬忠魂,便是這個道理,為了一具具屍體而葬送更多生命,頗為不值,這便是戰場。
“放屁,我說帶回去就帶回去,劉破虜你聽著,就是軍令,少一根頭發,你便直接自刎謝罪吧!”展天突然麵色激動,額頭青筋暴露,對著劉破虜怒目圓睜大聲咆哮。
劉破虜滿麵無奈,跟隨展將軍多日也知道他的性情,從心底上說,自己也不希望陣亡的弟兄死無葬身之地,既然將軍下了死命令,劉破虜也就毫不猶豫的下去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