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籠裏,會突然伸出一隻血肉模糊的爪子,或是一張腐爛的臉。

雲夕往奈恩身邊靠了靠,雖然目前他們還是體型嬌小的小人兒,來個野獸都能一口一個小朋友,但有友軍陪著,就像拉著朋友一起看鬼片一樣,還是沒有獨自一人時害怕。

屏息傾聽了一刻,那聲音卻換了個腔調,變成了嗯嗯聲,像小孩子似的。

這到底是什麼動物?又是嚶嚶嚶,又是汪汪汪,又是嗯嗯嗯,嗚嗚嗚的。

他們循著聲音到了一個鐵籠前,這籠子和其他籠子想比,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這個地方血腥氣非常濃重,卻十分安靜,裏麵靜悄悄的。

她顫顫巍巍地對著麵前的鐵籠照了照,等到看清裏麵的情景,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裏麵各種動物的身軀,每具都是支離破碎,各種零件在地上擺得到處都是。

雲夕忍住翻滾的胃部,放輕了聲音:“這,這些都是不同的動物吧!”

哪怕是最最鐵石心腸的人,看了這幅場景,恐怕都不能保持鎮定,雲夕覺得自己這一輩看過的所有血腥場景,加上電視裏麵的,都遠遠比不上今天。

此情此景,讓她想起了互聯網上的一個古老文章,說是養蠱的人會把很多不同種類的毒蟲放在一個罐子裏,讓它們互相吞噬,直到剩下最後一隻,就是最厲害的蠱王了。

這籠子裏的動物,雲夕囫圇一看,就有不下十多種,它們的手腳分離,血液混合在一起,但哪怕如此,隻剩下一個頭顱,都還掙紮著互相撕咬。

地麵上已經沒有站立的動物了,那剛才那叫聲是從哪裏傳來的呢?

雲夕不敢再看,她把手裏往上挪了挪,發現這籠子還挺高,在視野將將達到的地方,一個長條形的東西動了動。

奈恩也看到了:“是蛇。”

那是一條大蛇,它的身體繞著鐵籠盤了幾圈,隻是它的尾巴被鎖在地麵上,讓它不能隨意活動,即便如此,它抬起來的半截身體還是朝向鐵籠頂端,那裏有一小團發抖的圓溜溜身軀。

它大概隻有雲夕現在體型的三分之一還要小,比小矮人都迷你一些,身上是黑白兩色的毛,此時蜷縮成一團,在蛇頭的步步緊逼下瑟瑟發抖。

它時而驚恐地嗚嗚叫,時而齜牙咧嘴發出汪汪地恐嚇聲,但它太小了,還比不上蛇的一隻眼睛大。

哪怕是這幅血腥又恐怖的場景,雲夕依然驚呼出聲:“熊貓!是小熊貓!不對!是小大熊貓!!!”

她又頓了頓,突然想到了什麼:“哎?這隻熊貓怎麼那麼小啊?”

正常的大熊貓,剛出生的時候就隻有一隻老鼠那麼大,全身粉粉的,還沒有長黑白色的毛,等過幾個月,長成會跑跑跳跳的大熊貓,肉比較多的,得有五六十斤了,按照這邊不正常的體型,怎麼也會是一頭巨大的生物,不會像現在一樣,才一隻小狗大。

那隻狗狗一樣的熊貓被嚇壞了,它的兩條前爪拚命往上爬,卻一次一次往下滑,它的小屁股不停顫唞,看上去可憐得不得了。

蛇頭又往上夠了夠,還發出威脅的嘶嘶聲,雲夕連忙推了推奈恩:“怎麼辦!要救它啊!”

奈恩點點頭,他示意了一下雲夕手機裏變成百分之九十的進度條:“或許這就是我們一直要找的解藥,體型不增反減的動物。”

雲夕又抬頭,蛇頭距離熊貓隻有咫尺之遙,大蛇緩緩伸出長長的蛇信子,看上去像要把小小的熊貓戳個對穿。

雲夕倒抽一口氣,忍不住喊道:“快往上爬!”

但熊貓反而待在原地不動了,它蹬了蹬虛軟無力的後腿,對著巨大而猙獰的蛇頭,汪汪叫了幾聲,徹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