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軒看眾人這神情, 便寬慰他們笑了笑,說道:“關將軍這一招就叫做先禮後兵,他昨晚跟我們說話的時候, 都說過好些要讓我們守規矩的話了。”
“我們雖然和北蠻人幾十年沒有交過手了, 但是小打小鬧幾百上千人的作戰其實常常會有。關將軍鎮守烽火關幾十年,自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
“日後,我們可能會上戰場的第一前線也不一定, 所以大家還是加緊訓練。還是那句話,戰前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顧軒說完這話之後, 他的饅頭和湯也都進了肚子。
這個時候有人不敢苟同的對顧軒說道:“顧、顧四、顧四哥, 就我們這樣的身份,他怎麼敢讓我們上前線?”
顧軒看他,笑道:“守城牆的死傷都有, 不上前線就一定不會死嗎?”而且, 身後的國土上, 有千千萬萬的平凡人,北蠻人的鐵蹄一旦踏過去, 多少人會死?
生靈塗炭的場景可是很恐怖的。
而那些人聽了顧軒的話, 一個一個的都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在這裏的這些人,很多人連雞都沒有殺過,更別說上戰場了。
顧軒吃完飯後,又加練了一段時間, 曹微跟王大壯也陪著。
關熙常在公房裏聽著副將對顧軒他們的稟報,笑了笑,說道:“那個顧四郎倒還有些意思。其他的世家公子, 現在還是一群酒囊飯袋罷了。未來的大乾交到他們這些人手裏, 遲早會壞事。皇上來聖旨說了, 好好操練他們,操練不出來就往死裏操練。我們也不必對他們心慈手軟。”
“這些人多少都是讀書識字的,接受行軍打仗的知識也比普通的士兵要好要快,所以把他們加緊練出來,成為小將,也是一件好事。先讓他們抱團幾日,等他們抱團好了,再把他們打散編進其他的隊伍。看看他們究竟有沒有領兵的能力!沒有能力的趁早踢進夥房營裏去。”
“是!”
顧軒並不知道關熙常的打算,他每天都在很努力的訓練。
終於,烽火關和北蠻人的戰爭再一次打響,顧軒他們也第一次上了戰場。
顧軒跟隨大部隊,和那群世家子弟被編在最後麵收割生命。
一直從天黑打到天亮,打到中午的白花花的太陽照在白花花的雪上才結束。
這是顧軒第一次上戰場,身上全都是血。等回到營地的時候,晚飯也吃不下,眼睛前麵全是血色。
第二天,又接著打。
第三天,還接著打。
終於在第四天,北蠻人退了,不再攻城。烽火關的圍牆緊急加修,防守比從前更加嚴了起來。
一堆一堆的屍體燃燒起來,燒焦味直衝人天靈蓋。
顧軒肩膀受了傷,被送到了醫營裏。
他疼的皺著眉毛,躺倒在地上,鮮血流個不停,他正打算咬牙自己給自己處理一下的時候,一個訝異的聲音的響起:“顧軒?”
顧軒睜眼看去,也十分錯愕,“潘毓?”
潘毓走上來,連忙給顧軒包紮,看著顧軒的傷口,他去翻藥箱的時候。
眼神閃了閃,給顧軒多加了一點「好東西」進去。顧軒的肩膀頓時一陣隱秘的刺痛。
不過顧軒也沒有懷疑潘毓會動什麼手腳。
潘毓問:“你怎麼受這麼嚴重的傷?快躺著快躺著,不能動了。這傷傷到了大筋,會沒命的。”
顧軒沒說自己是為了救上峰才落的傷,隻虛弱的笑笑。
“希望不會死。”
潘毓道:“我不會讓你死的,你要死在這裏,那到時候那位牽掛誰去?”
顧軒忍不住笑容更大了,問:“你怎麼會來當隨行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