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想起那堆屍骨是潘毓的,宋晨驀然爬了起來,抓拔下顧軒發冠上的釵,猛地朝顧軒的脖頸上戳去。
顧軒一個後仰直接躲開。
宋晨再揮手插來,顧軒伸手鉗住了他的手腕。
“你要殺我?”
“你殺了潘毓!”
顧軒沉默,過了一會兒,道:“真正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在定北伯府裏,我才是那個晚晚在梔子花圃陪你說話陪你曬月亮的人!晨晨,你清醒一點兒。潘毓借了我的名頭故意在誆騙你!”
宋晨冷冷的看著顧軒。
問:“我是個傻子嗎?”
“我會分不清我喜歡的到底是誰?”
“顧四!你休想誆騙我,你休想我對你唯命是從。不管我眼瞎的時候那份感情對應的是你還是潘毓。
可你想要謀奪大乾江山,想要從我下手,門都沒有。我是沒有能力、沒有才幹,治不了國,處理不來政事,可是,我的脊梁骨不會彎!”
顧軒又沉默了一會兒。
問:“就因為我在你心中是亂臣賊子,所以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願意再相信我,對不對?”
宋晨道:“我記的你在定北伯府跟我說過,我助你那次,你欠我個人情,但有所求無有不應,你自己說過的你認不認?”
顧軒道:“你要我做什麼?”
宋晨:“我要回宮!”
顧軒眼皮子垂了垂,然後點頭:“好。”
剛好,他也要進宮。
馬車裏,宋晨和顧軒對坐,誰都沒有說話。顧軒又千言萬語想對宋晨說,可是宋晨不願意聽他說一個字。他還沉浸在潘毓死去的事情裏不能自拔。
這兩三年裏的乏味已經被他的大腦自動剔除了,他想的全都是在定北伯府裏快活的每一點每一滴。
以至於越想越覺得潘毓很好。
也以至於心中悲痛難以自持。
顧軒深深的看了一眼宋晨,然後撩起來簾子,看了看外麵,好多了都在偷偷的觀望。
他帶人去潘府的事情動靜鬧的太大,整個京都都知道他顧軒回來了。
京都的百姓對顧軒的態度實屬微妙。
都說顧軒意圖謀反,想要和大乾分庭抗禮,可是在北蠻人都快打進京都的時候,是顧軒帶兵力挽狂瀾,是顧軒將北蠻打退,是顧軒把北蠻納入了大乾版圖。
現在,真的要發生政bian了嗎?
又有很多人心裏懸著一把劍,顧公爺他帶著這麼幾百號人進皇宮,他就不怕……有去無回?
然而,到後麵到了皇宮的門前的時候,顧軒就隻帶了八個親衛,還包括駕車的車夫。
一路行駛到東宮,顧軒先從馬車下來,想要伸手扶宋晨下來,宋晨躲開了,堅持自己來。顧軒手僵硬在空中,心髒一陣一陣發梗。
宋晨倔強著,可因為床笫間的事情,雙腿無力發軟,加上他又下馬車下的慌亂,差點把自己給摔了。顧軒當時便接了上來把人擁抱在懷裏,穩穩的放在平地。
宋晨對上顧軒眼眸之中的深情,心髒不受自己控製的快速跳了好幾下。他慌忙別開眼神,立馬離顧軒遠一點兒。
這個人殺了潘毓,他心說。
有機會一定要殺了他報仇。
顧軒見宋晨對他以這樣的姿態,他心裏不好受,可是麵上也沒表現出來。
“回去吧,”他說,“自己……上點藥。別熬著。”那地方那個樣子了要是不上藥,很容易感染、發高燒。他肯定疼的厲害。
宋晨聽完這話,心裏憋著一股氣,死死咬著牙,再看著漫廣場烏壓壓的近衛軍嚴陣以待,繼而看到麵前鎮定自若從容不迫的顧軒,宋晨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結果卻不由自主的問:“這麼多近衛軍,你不拿我當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