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明亮猶如神啟。
就像不明白他為什麼有時候會為一些小事生氣,應允也同樣不明白,為什麼時淮忽然就又高興了,把摘下的那隻耳機塞進他耳朵裏,“好。”
好什麼好。
愣神的功夫,他被衝進耳道的搖滾樂震得一麻:“Oasis?”
“嗯。”
耳機裏在放綠洲樂隊的《Don\''t Look Back In Anger》,沒想到他哥坐的四平八穩,聽的是這麼鬧騰的歌。
Slip inside the eye of your mind;
(窺視你的內心)
Don\''t you know you might find;
(你知道嗎,你或許會找到)
A better place to play;
(一個更美好的地方)
時淮的聲音穿過音樂傳來,“還是放過富婆吧,我丟不起那個人。”
“什麼意思啊?”
“不會不管你的。”
別扭到現在,等的好像也就是這麼一句話。
應允嘁了一聲,不情不願好像應得很勉強,蹺著二郎腿的那隻腳卻跟著鼓點一頓一頓,懸空打起拍子來。
I\''ll gonna start the revolution from my bed;
(我要從夢中醒來)
Cause you said the brains I had went to my head;
(因為你們說我的思想已經衝昏了我的頭腦)
“我不想自己管錢,太麻煩了,懶得操那份心。”哥哥牌提款機還沒用夠,他追加要求,“還不如你繼續幫我管著,等我想用錢了就找你要。”
時淮不置可否:“就不怕我把你的錢都挪用虧空幹淨嗎?”
“那我們到時候就一起去街上撿垃圾吧。”應允愉快地說。
Step outside the summertime\''s in bloom;
(去外麵看看花香馥鬱的夏日)
Stand up beside the fireplace;
(仿佛站在溫暖的爐火旁)
Take that look from off your face;
(別擺著你那副表情)
Cause you ain\''t ever gonna burn my heart out;
(你永遠無法澆滅我熱情的心)
就像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因為一件小事莫名其妙地生氣,時淮同樣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因為一句話就開心得搖頭晃腦。
他有個愛笑的弟弟。天生就這樣,見誰都笑,特別討喜。
他小時候覺得應允笑起來跟小金很像——那隻曾被他抱在懷裏睡覺的馬爾濟斯犬,會在他回家時叼著拖鞋到門口迎接,天真爛漫地朝他搖尾巴。
後來應允也會在他懷裏睡覺,會幫他拿拖鞋。他並不是個像樣的哥哥,會在弟弟睡著後故意捏紅他柔嫩的臉蛋,把拿到麵前的拖鞋用力踢到一邊。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出奇地厭惡一切令人愉快的事情發生。他想看那張總是帶著笑的小臉掛上淚,想看著應允跑去跟假裝慈愛的繼父告狀,想看時牧桓勃然大怒,然後順理成章地離開畸形的家,再也不回來。
但應允跑到繼父麵前,說出的話是哥哥的拖鞋舊了,應該再買幾雙。還問他是不是不喜歡兒童沐浴露的檸檬牛奶味,洗澡時偷偷用小金的洗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