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睡一覺基本就好得差不多了,這次可能是異國他鄉水土不服,隔天早上醒來還是渾身燥熱, 潦草地吃個早餐續了藥, 倒頭又睡。
其他人出沒出門他不太清楚,但時淮一整天都在,不時出現在床邊或他的夢裏。午後他掙紮著醒來, 頭重腳輕地下了樓。廚房的烤箱正在兢兢業業地烘烤蛋撻,一次性放滿了兩層烤盤。
甜甜的奶香味在各個角落四散傳播, 召喚出一群不修邊幅的帥哥。原來今天大家都沒出門, 怪不得蛋撻做那麼多。
生病時連喝水都是苦的。應允蹲在椅子上蔫巴著,等蛋撻出爐的時候欣賞各種風格的帥哥私服,看上許青藍的睡衣還要了個鏈接。
“我要不直接發給隊長?”許青藍很懂,“讓哥哥給你買。省點零花錢。”
時淮隨口接話,“發吧。”
“哦。”得了新睡衣, 應允卻沒有像平時那樣溢於言表地快樂,悄沒聲地瞥他哥一眼, 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淮在觀察蛋撻的火候, 暫時沒注意到弟弟的異常。直到烤箱發出悅耳的叮響,他戴上防燙手套拉開箱門,甜香味一瞬間變得更加濃鬱。
應允猛吸一大口,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不少, 有力氣找事兒了,“獅子魚,我的可樂呢。”
時淮拿了張桌墊, 直接把烤盤放在上麵,“明天再喝。”
又是這句。
剛出爐的蛋撻被一搶而空。應允說話手慢了, 隻搶到一個。外皮酥脆撻心滑嫩,香得差點咬著舌頭,兩三口吞完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你昨天就這麼說的。”純純敷衍他罷了。
“你記錯了。”
“我不管,今天就要喝。”
第二盤蛋撻端上了桌。他不顧著吃,反倒喊獅子魚上癮,一聲聲挑釁似的。一大群人,再說話吃的又搶沒了,時淮拿蛋撻塞他嘴裏,“嚷嚷什麼。仗著生病了我不會揍你?”
他含著蛋撻口齒不清,還記仇得很,“你不是讓我別叫你哥嗎。”
“呃……”
“哎呀,不至於不至於。”多大點事兒啊還值當吵起來麼。秦熾幫著打圓場,“在冰箱裏放一天太涼了,常溫的可樂又不好喝。乖,咱等燒退了,明天再喝。”
秦熾開口,應允就沒有反駁。
他是愛恨分明的,記仇隻記在時淮身上,不牽連別的哥。
“這才聽話嘛。”秦熾滿意地揉他腦袋,從奪食隊伍中跳出來,省了自己份的蛋撻給他吃。
是聽話。
時淮不由得多看一眼。
應允接過蛋撻乖巧地說了聲謝謝小秦哥,幾口吃完,還積極地問人家要不要一起打遊戲,“我昨天單排連輸兩場,差點都掉段了。”
“行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他們兩個段位差不多。秦熾平時不怎麼玩,心想小孩生病別再給悶著,哥倆好地攬應允的肩膀,“走,開一把給我們小允高興高興。”
“開什麼開?”時淮毫不留情地拉開他,推向廚房,“去洗碗,今天輪到你了。”
“啊……那等等我,先洗完碗再打。”聽隊長安排已經變成了刻在骨子裏的條件反射。秦熾下意識地信了,鬆開手順著被推的方向往廚房走,不過邊走邊嘀咕,“誒今天是輪到我洗碗麼……”
應允撇撇嘴,跳下椅子自己回臥室去了。
昨天晚上打遊戲不順,今天就總想著怎麼爽一把找補回來。秦熾要忙顧不上,他就一聲不吭地開了遊戲。
等時淮進來找他,這局遊戲已經開了一分多鍾,“單排?”
“怎麼不能排呢。”他趴在床上,甕聲甕氣地說,“誰讓我沒有哥。沒關係,我自己也可以在峽穀裏撿垃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