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的事?”
“我想想,就上半年的事啊……好像就你過生日那會兒吧,沒差幾天。”
是沒多久。
應允勉強笑了笑,“可能他是想買來收藏吧。”
可如果是買來收藏的,為什麼要買對戒?
他知道時淮從來都不會留意這種小首飾,平時如果沒有工作需要,身上壓根不會戴戒指一類的東西,自然也沒有收藏的習慣。
是買給情人的嗎?還是給相親對象的禮物?
如果時淮真的不喜歡女人,後一項應該可以排除。那麼是送給情人?難道他哥其實在外麵已經養個了男人當老婆,隻是不願意跟自己的弟弟提起?
另外兩人錄完采訪很快回來了。夏贏原本就是想到哪隨口一提,實際上並不在意,也沒有叫著時淮現場提問繼續探討下去。他卻無法停止聯想,餘光裏看著時淮在他身邊坐下,有一瞬間甚至覺得他哥像個陌生人,一點都看不透了。
前一晚的衝擊還沒消化掉,今天偶然得知的消息又讓他感到惴惴不安。整個午餐都吃得食不知味,時淮給他倒果汁,倒一杯他喝一杯,完全是沒有感情的進食機器,一看心!
“嗯。其實我已經玩的差不多了,看那些城堡教堂看得也有點審美疲勞,感覺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他強裝鎮定地笑了笑,“你們出來是錄節目的。我跟著也沒幫上什麼忙,有我沒我都一樣。”
旅行已經變成了次要的事。他心裏有種怪異的情緒,沉悶得像壓了塊石頭,想離開時淮的視線來緩解——離開是否能緩解他其實並不確定,隻是覺得自己再繼續待下去肯定會加重。他想要一個能夠盡情放空的環境,好好理清自己心裏在想什麼。
旅行半途而廢。他又在製造麻煩,時淮或許不會放他走。
時淮顯然沒有相信他蹩腳的說辭,可沉默半晌,還是開口道,“給你訂明天上午的票。”
有些過分的要求就這樣被答應了,應允並沒有體會到鬆一口氣的輕快,悶悶不樂地點頭,“好。”
他實在太奇怪了。明明是自己想走,說出口的瞬間卻又期待時淮拒絕他的請求。
最好可以痛罵他一頓,再刨根究底地追問他,把他綁起來審訊,或許狠狠地揍他,揍得他放棄抵抗,他就會滿臉眼淚地把一切和盤托出。
到時候他哥勃然大怒也好,不願承認也罷,都是他哥需要思考和選擇的事。他隻要接受他哥的反應就好,就不用再自己動腦想這些秘密到底應該怎麼消化,安置在哪裏。
可是時淮沒有逼問他。時淮給了他離開的自由和權利,也丟給他獨立思考的重任。
他感到失望,甚至有些惱火。時淮不再像以前那樣關心他腦子裏都在想什麼,更關心的恐怕是另一個人。
那個收到了時淮親手挑選的對戒的人,不知道長什麼樣,究竟是男是女,卻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分走了他哥的注意力。
回酒店的路上,應允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想象裏。他討厭動腦,尤其是明知道自己不會喜歡思考得出的結果。
幾天前那次,是時淮唯一一次模糊地暴露出自己有喜歡的人。雖然後來又叫他別亂想算是否認了,但現在看來,隻是糊弄他的說法而已。
時淮有喜歡的人,已經到了訴說誓言贈送戒指的地步,卻從不在他麵前提起,也不當著他的麵聯係,有意地將那個人和他隔離開,防備著不讓他知道。
為什麼?是因為會暴露性取向,還是覺得他是個惡魔,會讓他哥喜歡的人受傷。
應允深陷在後者的可能性裏難以自拔。
他所了解的時淮並不是個膽怯自卑的人,即使喜歡同性也不該會覺得低人一等,因此昨天晚上他想得半信半疑。可今天一想到後者的可能性,他就覺得腦子裏有一道白光穿過,事情都能解釋得通了。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裏存在什麼樣的劣性,意氣用事,狹隘善妒,時淮當然也知道。或許他哥比他本身了解得更透徹,至親至疏,所以才防著他。
是為了保護另一個人。
第35章
瞞不下去也好。
奧比都斯拍攝組抵達酒店時, 另一組外出拍攝的成員還沒有回來。應允自己在房間裏收拾行李,剛住了沒兩天,零散東西也不多。他很快就把亂糟糟的一張床整理出來, 抱著行李箱坐在地板上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