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店門前的車燈打了雙閃,應允來不及想便往外走,“回學校再跟你說。”
他一路隻顧著生氣,這時候被提醒才發覺其中古怪。上了車時淮把手機丟到他懷裏,遊戲還在繼續。
敵人都快跑到跟前了,站著不動必死無疑。他接過手機下意識地開始走位,打了一波團戰才想起自己還有氣沒生完。可休息力被分散了一波,已經沒有剛才踏進店門時那麼怒氣衝天了。
“你怎麼回事啊。”新的敵人已經出現。應允一邊操作一邊說話,質問的語氣也被削弱不少,乍聽撒嬌抱怨差不多,“不是你說的給我時間考慮嗎?我還沒考慮完你跟人相什麼親?你還撒謊騙我。”
“我可沒說是來是相親的。”
“下午坐你對麵那個女人不是你的相親對象?”
時淮說,“是。”
應允手指一僵,技能放慢了,被追到跟前的敵人拿走人頭。
這下好了,等待複活的時間有數十秒,足夠他跟他哥吵架。
可還沒等他的怒火重新燒起來,下一秒時淮又說,“誰告訴你跟相親對象不能聊工作?”
“呃……”應允皺著張臉聽下去。他說今天約會的對象是時牧桓聯係給他的相親對象,同時也是August演唱會特邀合作的大提琴演奏家。始於相親,忠於工作。
怪不得薑茶能偷聽到那幾個要命的關鍵詞。誰都沒有撒謊,但應允依舊感到自己受到了欺騙,“那……你們非得約在我學校旁邊見麵嗎?”
“我想試試能不能碰到你的同學或朋友,會給你通風報信的那種。”
時淮說,“看來運氣不錯。”
“呃……”說得這麼坦誠,應允一下都不知道該責怪他什麼了,憤憤地按著手機,“你一個人就有八百個心眼子。”
駕駛座上的人笑出了聲。他終於明白自己是被詐回來的,心情很糟糕,“你還笑?我沒心情玩,這局輸定了。”
“不會輸的。”時淮聞言瞥了他一眼,靠邊停車,拿回了手機,“過來看我打。”
他說完就到後排去坐,應允哼了一聲,沒忍住也下車跟過去觀戰。
他哥平時看著是挺沉穩端重的,一到打遊戲的時候像換了一個人,解放天性似的猛得一批,五分鍾翻盤,推到水晶一波就結束了。
他學不來的操作,看著也挺過癮,直到屏幕上出現勝利的畫麵還有些意猶未盡,“我好幾天沒摸過遊戲了。”
“回家我陪你打。”時淮收起手機,“但要先把正事解決了再走。”
應允一聽就懂,頭皮發麻,寧願自己再遲鈍點,“什麼正事啊。”
“你說過想好了就回來。”
“明明是你騙我回來的。”
時淮說,“可你明明也知道,想再久都沒用。”
應允很想反駁,卻無話可說。
確實沒用。
他其實心裏早就知道,自己永遠都違抗不了時淮的意思,他找再多別的法子代替都沒有用,無非是爽快點接受和拖延失敗後無可奈何地接受的區別。
他哥讓他選擇。但他根本就沒得選擇。
他對時淮的占有欲早就超出了合理範圍。他可以接受時淮對他不再像從前那麼好,但永遠無法接受時淮對別人像對他一樣好。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種身份能夠滿足他這份貪婪的私欲。
“你還把自己的外套給她蓋腿了。”應允酸溜溜地說,“真體貼。”
“因為我現在是單身。”時淮說,“但在談戀愛之後,體貼就是男朋友的特權。”
“呃……”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贏。
應允別扭地想,如果談戀愛能讓閑雜人等都離時淮遠一點,能讓他哥順理成章地隻被他一個人獨占,那還是挺值得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