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1 / 3)

卻發現他的眼睛眸色變了。

不再是接近魔族的暗紅眼眸,而是屬於人族的溫潤黑瞳。

那個隨心所欲、為非作歹、興風作浪的不離重新藏匿起來了,那個溫柔和煦、予取予求、無怨無悔的體麵不離回來了。

鄒翎向他敞開三百年的善,卻隻展露三天的惡。

白羽想要再喚一聲他的名字,眼淚滑到唇角,瞬間成了泣不成聲。

鄒翎大受震撼:“……”

他半信半疑地思考起半魔人格的那些話,那些言之鑿鑿的屬於白羽的隱晦愛意。

此刻看起來……似乎並不隱晦。

“不離……”白羽淚流滿麵地捉住他的手,抵在眉心處緊貼。

鄒翎習慣了他三百年來的冷言相對,初次觸碰到了他灼燙的眼淚,隻覺不可思議的幻滅,別扭地又把手抽回來了。

然後白羽哭得更傷心欲絕了。

“你、你別哭了。”鄒翎無所適從,想了想愈發心虛,小心翼翼地問道:“白羽,你是不是去問過笑千秋了?”

白羽突然一個猛子將他抱進懷裏,一發不可收拾,聲線都是抖的:“無妨,無妨的……不離,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鬆開你。”

鄒翎一聽這話,心想完了,另一個自己捅的簍子真成真了——白羽真的相信他無藥可救了。

他一個頭兩個大,大腦瘋狂想著接下來要怎麼辦時,心海中的半魔人格得逞地哈哈大笑:“看吧看吧!我就說給我三天時間,昔日劍仙一去不複返!歸許要從大冰塊變成大哭包了!”

鄒翎仿若戴了個痛苦麵具,心道何苦這樣捉弄他,一時間想把實情告訴白羽,但就在此時,他發現了另一件讓他頭皮發麻的事——他想抬起左手拍一拍白羽的脊背,卻發現自己的左臂不太聽使喚了。

白羽崩潰得不行,幾乎想把鄒翎摁進自己的骨肉裏共生,又亂糟糟地想,就算不離墮為全魔又怎麼樣?變成隻知索歡的魅魔又如何?不管他變成怎樣可怖的樣子,他都願意陪著他,做他的腳下狗,做他的身下奴。

“白羽……歸許,抱歉,可以先鬆開我麼?”

懷裏的人忽然繃緊聲線開口,白羽如遭雷擊,隻覺自己又做錯了什麼事,慌不擇路地鬆開他:“你不需要道任何歉,是我對不起你,不離,你沒有錯,任何時候都沒有!”

鄒翎臉色蒼白地點點頭,有些僵硬地抬起右手,隨後愣了片刻才回神來。

白羽被他細微的表情牽扯得六神無主:“不離,你怎麼了?”

鄒翎扯起個無力的笑來,柔聲道:“可以先幫我把小寶和阿六叫進來嗎?我有事情需要你幫忙牽線。”

莫說牽線,上刀山火海他也求之不得。

白羽當即照做,慌亂之下甚至沒有想,鄒翎為什麼不動動左手用靈寵契召喚小寶進來。

貼著阿六舒舒服服地趴了一夜的灰狼很快甩著大尾巴樂顛顛地進來,它依舊背著睡得像死豬的阿六,絲毫沒有起床氣,還高興的衝他們嚎叫了兩聲道早。

“小寶。”鄒翎伸出右手招灰狼過來,摸著它柔順的皮毛笑著問,“阿六還在昏睡麼?他昏睡了好久,我們先把他叫醒,好不好?我有事拜托他。”

灰狼疑惑地歪了腦袋,扭頭去看背上睡得極香的阿六,糾結地跺了跺爪子,最後悶悶不樂地點了腦袋。

“歸許,麻煩你用靈力溫柔地喚醒阿六。”

“好。”

白羽運起靈力,把手掌放在阿六的腦門上,然後大家就看到阿六像被雷劈了一樣,抽搐著醒過來,滿臉的痛苦。

“……”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