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起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丁憑舟那個混蛋說得對,他這種人,跟薑少爺是兩個世界的……
可薑糯貼著桌子傾身向前,竟一把攥住了顧江闊的手。
顧江闊:“!!!”
薑少爺一雙漂亮的眸子水光灩瀲,真切地說:“不過,這是最基本的要求,是道德‘底線’,在此之外,還有人情。”
人情懂不懂?人情啊!我幫你,你幫我,這就叫人情!
薑糯熱切地望著顧江闊,盼著他能聽懂弦外之音,連手也攥得更緊。
可惜顧江闊滿臉通紅,在薑少爺熱烈的盯視下,整個人都快熟透了,大腦直接宕機。
薑糯等了半日沒等到答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這樣攥著小年輕的手,大講人生道理,不就是標準的中年油膩男嗎?肯定會惹人討厭的。
他輕咳一聲,悻悻地放開手,但還是沒死心,簡明扼要地總結了一下方才的發言:“一句話,顧哥,苟富貴,勿相忘!”
顧江闊:“…………”
顧江闊確定自家老板絕壁是醉了,自己一窮二白的,哪會有比他還富貴的一天?再者,他怎麼、怎麼又叫自己“哥”。
薑糯酒量淺,喝得猛,一句話人菜癮大,果不其然成功給自己灌醉了,是被顧江闊半扶半抱著回的車上。
上了車,薑少爺還不老實,直往顧江闊身上靠,一邊嫌棄他掌心太粗,墊著臉睡不舒服,一邊誇他肌肉結實,靠著睡剛剛好。
折騰得顧江闊都起了不該有的反應,坐立難安,隨手抓過一個購物袋擋著,又擔心司機發覺不對。
不過司機老劉顯然比他更有職業素養,目不斜視地開車,還貼心地放了音樂,盡可能地假裝不知道自家老板如何撒酒瘋。
顧江闊稍稍鬆了口氣,就聽薑大少爺再次提出要求:“我咖啡呢?”
難為他還記得,顧江闊把人扶起來做好,將已經接近室溫的冰美式遞過去,沒想到薑糯還沒喝就看著紙杯皺起眉,嫌棄道:“怎麼皺成這樣?”
顧江闊這才想起來,抱歉地說:“是我不小心捏皺了,但裏邊的咖啡沒撒。”
“扔掉吧。”薑糯大約是改不掉酒後叨逼叨講大道理的毛病了,“東西和人是一個道理,爛了,就不能用了。”
“就算隻劈腿一次,也就髒了,決不能給機會。”
明知道薑糯是在說醉話,根本用不著別人搭茬兒,顧江闊還是正色道:“知道了。”
想了想,又小聲補充:“我其實是個特別有契約精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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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周六薑糯整整睡了一下午,到天色全黑才醒來,揉著睡亂了的短發,摸黑開了燈,暖黃的壁燈次第亮起,照亮樓梯。
薑糯下意識望了一眼隔壁緊閉的房門,然後放輕腳步,躡手躡腳地下了樓,敲響保姆間的門。
梅姨還沒睡,毫不意外地看著自家少爺這時候睡醒,笑道:“少爺餓了吧,想先吃飯還是先喝醒酒湯?”
“直接煮碗餛飩吧。”薑糯揉揉太陽穴,說。
其實清酒的後勁兒不大,他記得自己也就喝了兩三壺而已,睡一覺什麼都好了,隻是還有一點點頭疼,一點點而已,沒大礙。
他更在意的是——
“梅姨,我這睡衣是誰給換的?”
“是小顧,”梅姨邊燒水邊念叨,“酒真不是個好東西,少爺十八歲之前,老爺從不準你沾一滴,現在老爺病了,你就放縱喝酒,多傷身……這不,今天喝多了,剛進客廳就鬧著要換居家服,我們一個沒按住,你就把褲子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