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汁就果汁吧。”薑粟小聲說, 又問:“哥你要不要?”

薑大少爺嫌棄道:“飛機上的我喝不慣。”

薑粟:“……”行吧, 還是那個嬌氣又事多的大少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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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後, 便有安排好的司機來接機, 沒浪費時間,直接去醫院。

老薑仍沒醒來,他們到的時候,護工剛給做完肌肉按摩,老薑董事長看起來又消瘦了些,雙目緊閉,帶著死氣,像是陷入一場不會醒來的長眠。

薑糯親眼看到這情形,心就是一沉。

他人雖然沒來,但一直有和醫生保持聯絡,得到的消息總是生命體征穩定,可沒有醒來的跡象。

但這已經比上一世好得多,上一世老薑在他接任薑氏之後不久就去世了,能堅持到現在,已經算逆天改命,所以薑糯一直抱著希望,期待奇跡。

年紀稍小的薑粟看到父親,先沒忍住紅了眼圈,撲過去半跪在病床前,握住老爸的手,嘴裏一直叫“爸爸”。

薑糯其實也想過去,也想貼著老頭子好好撒個嬌,可在薑粟麵前,在這麼多醫護人員麵前,他不能這麼做,隻能做好一個“主事人”的角色,隻能冷靜、從容。

不知怎麼,薑糯忽然有點想念顧江闊,如果他在的話,說不定可以悄悄給自己一個鼓勵的擁抱。

薑大少爺麵上鎮定,留下薑粟在病房裏跟父親宣泄思念,獨自和醫生去門口聊病情。

“好在轉院很及時……我們盡力了……維持現狀已經是最好的情況,醒來的可能性不大,你說多少概率?不,我們一般不講概率……”

薑糯越聽,心情越沉重,卻忽聽薑粟大呼小叫:“哥!哥!你快進來,爸醒了!”

“醒了?怎麼可能?”穿白大褂的老教授震驚。

薑糯卻來不及理會他,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衝進了病房,果然看到老薑董事長睜開眼睛,嘴巴微張,口型像是在叫“糯糯”。

這是薑糯上小學之前的乳名。

據說他小時候長得又白又軟,像一團糯米糕,老薑才給起了這個乳名,後來叫習慣了,幹脆把戶口本上的大名也改成“薑糯”。

薑少爺上小學的那一年,忽然覺醒了男子氣概,覺得乳名丟人,不準老爸再這樣叫,老頭子才有所收斂,但每逢他生病發燒,半夜總能感到老薑潛入他的房間,偷偷摸他額頭,悄悄叫一聲“糯糯沒事了,老爸在。”

多少年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薑糯再也忍不住翻湧的情緒,眼淚一下子湧出來,並排跪在薑粟身邊,一起握住老薑的手,“爸,爸我在呢。”

他吸吸鼻子,“我帶著小粟來看你了。”

老薑渾濁的眼睛亮起來,視線在兩個兒子臉上逡巡,嘴角揚起,露出一個不大明顯的、欣慰的笑。

竟然還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糯糯,不用強求。”

薑粟本來激動的情緒猶如被人潑了一盆涼水,強行收住眼淚,勉強笑道:“爸你別多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薑粟插嘴:“爸,嗚嗚嗚嗚嗚嗚你不要死!”

一向不屑於以武服人的薑糯悄悄地、狠狠地掐了薑粟一把。

薑粟一頓,委屈地閉了嘴。

老薑又艱難地擠出第二句話:“兒子,照顧好老二。”

這猶如交代後事的話,讓薑糯已經快控製不住情緒,一眨眼就又掉下一滴淚來,隻剩下哽咽點頭。

倒是薑粟缺心少肺一點,滔滔不絕地說:“爸你放心,我跟我哥關係可好了,現在離家出走,都住在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