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撐腰。
但又句句不提撐腰。
顧江闊心中漲漲暖暖的,小糯為什麼能這樣溫柔?
“好。”顧江闊啞聲道。
大恩不言謝,顧江闊胸中哽咽, 即便隻是在心裏想想,也隻憋出這幾個字來。
其實他並不是個不善言辭的人, 唯獨對薑糯, 總覺得任何言語都蒼白, 隻用行動來做便罷了。
薑糯忽然朝他勾勾手,指揮:“低頭。”
顧江闊不明所以, 但不耽誤令行禁止,而後就感到額頭被一隻因養尊處優而稍顯細嫩的手撫摸一遍。
“還疼嗎?”薑少爺憂心地問。
“不疼。”顧江闊老實說,“早好了。”
的確是結痂了, 挺長的一道疤, 從額頭一直延伸到眉骨, 讓他本就不柔和的五官, 看起來更加淩厲凶惡, 哪裏像個燕大的高材生?怎麼看都是職業貼身保鏢。
“顧保鏢,”薑總不自覺地帶上一點淺笑,“你從前是不是也做過保鏢?”
“沒有。”顧江闊回答,同時一心二用地感受著撫摸著自己額頭的柔嫩指腹,維持著半蹲低頭的高難度姿勢一動不動,以期望薑少爺忘記收回手。
“那怎麼我差點從台階上摔下去,你第一反應就是奮不顧身救我?難道不是職業素養嗎?”
“不算吧,我隻是,”顧江闊頓了頓,才說,“隻是因為你對我很好,想要報答你。”
知恩圖報好啊!他要的就是知恩圖報!
薑總露出滿意神色,旋即想起什麼似的,從抽屜裏翻找出一支藥膏,關切地遞給自家保鏢:“這是祛疤的藥膏,本來想去學校的時候帶給你,正好想起來,先拿著。”
顧江闊收下藥膏,站直身體,目光卻仍留在薑少爺方才撫摸過他額頭的手指上,心裏滑過一絲失落,然後默默更正剛才的假話:不是想要報答你,而是我超越職權,擅自喜歡你。
隻有如此喜歡一個人,才能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先做出保護的反應。
這是愛一個人的本能吧,‘盡忠職守’怎麼能做到這種程度呢?
薑糯:“不過要等血痂掉了再用,我專門讓家庭醫生推薦的,說是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
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麼?顧江闊下意識摸了下額頭的傷疤,有點舍不得這條為保護少爺而留下的‘勳章’。
嘴上卻乖巧答應:“謝謝少爺,我會用的。”
薑糯便又趴回實木辦公桌上做數學題,無縫切換回愁眉苦臉模式,不到半小時的工夫,就愁得頭頂呆毛都翹起來了——大概是因為每當不會就撓頭的緣故。
直到秘書小王進來提醒:“薑總,還有十分鍾開會。”
薑糯才如獲大赦地從題海中掙紮出來,又搔了搔頭,“走吧,回來再說。”
“等等。”顧江闊忽然出聲,同時借由身高優勢,很自然伸出大手在自家老板頭頂揉了一把,麵不改色地說,“你頭發亂了。”
小王:“!”嘶!
“哦。”薑糯倒沒什麼反應,歎息一聲,“考試早晚會讓我禿頂。”
顧江闊又掃了眼小王,說,“薑總,既然我回來了,開會我陪你去吧,小王姐肚子大了,走起來也不方便。”
特意穿了遮肉孕婦裝而不顯懷的小王:“……”
小王:“是的,我好像真的突然有點不舒服。”
“是麼?”薑糯擔憂道,“不行你下午就回家休息,工作跟實習生交代清楚就好,江闊跟我去開會吧。”
出門時,顧江闊向小王投去感激的目光,小王姐把頭一低,深藏功與名,關於老板的隱私,她什麼都不知道!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除了業務能力之外,也得學會不好奇,且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