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什麼‘南洋顧家’頂多跟自己撞了姓氏,那樣的巨富家族,隻是存在於新聞裏,對他這樣的平頭老百姓來說,遙不可及。

怎麼可能扯上關係呢?

不過顧江闊一向是,薑糯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於是認真點頭:“我會盡快把他約出來的。”

這時候的顧江闊,還不知道自家舅舅王衛國王先生,正被一群小流氓,關在小黑屋裏,連晚飯都沒得吃。

“那就好,”薑糯滿意道,“去洗個澡,休息會兒吃晚飯,好久沒回來,有沒有饞梅姨做的炸醬麵?”

顧江闊看著他,一臉老實相地點頭。

心裏卻想:饞是饞了,但並不是饞炸醬麵。

一夜無話。

顧江闊難得回別墅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被薑糯趕去找王衛國。

然而,王衛國的手機打了幾次才打通,且接聽電話的並不是他本人,乃是個流裏流氣的陌生年輕人。

對方劈頭蓋臉地問:“你是他什麼人?親戚朋友免談,哥幾個隻跟薑氏集團工地的說話。”

顧江闊:“……我就是。”

幾乎是對方確認身份的同時,顧江闊便想明白,王衛國是被什麼人、什麼原因綁架了。其實自打他接手工程,工地周圍就一直不太平。

其他老資曆的項目經理,判斷出工地附近那些蠢蠢欲動的混混們,不像小打小鬧,應該是專門找茬鬧事的,這種事換做本本分分的社畜,第一反應或許是報警處理,可顧江闊不想這麼做。

沒有經濟損失的時候報警,對方不會受到多重的處罰,不疼不癢,而來一招釣魚執法,放任他們搞破壞,又舍不得薑氏的投資受損。

所以顧江闊一直以自己的方式應對,嚴防死守,倘若守不住,再用‘江湖規矩’說話。

說到底,顧江闊和那些西裝革履的項目經理還是不一樣,他骨子裏是帶著些匪氣的,行事作風都脫不開從小混跡市井時的影子。

可幹工程,跟工頭、農民工、地痞流氓這些底層人打交道,這股子匪氣卻是最有用的。

因而,顧江闊管理的這兩個星期,那些小混混愣是沒有找到突破口,一次鬧事也沒成。

“江闊,出什麼事了嗎?”還在吃早餐的薑糯含糊地問。

顧江闊平靜地掛斷手機,三兩口把一碗瘦肉粥扒進肚子,說:“王衛國出了一點小差錯,問題不大,我這就去找他。”

薑糯知道,顧江闊說‘問題不大’,多大的事也沒事,便沒深究,很放心地說:“好,用不用捎你一段?”

“不用,”顧江闊撕了張紙巾擦嘴,便起身,“我開了工地的車,正好開回去。”

目送顧江闊離開,薑糯又慢條斯理地喝了小半碗粥,便沒了胃口。

奇怪了,從前看別人狼吞虎咽吃飯,薑少爺總會發自內心地嫌棄,覺得對方沒教養,難登大雅之堂,可看顧江闊這樣吃東西,他竟覺得香甜,連帶著也被勾起食欲,人走了,反而連胃口都喪失。

“哥?你怎麼吃飯還走神?想顧大哥呢?”薑粟突然插嘴。

“咳咳咳!”這句無忌的童言,差點沒給薑大少爺送走。

“別激動,”薑粟放下碗筷湊過來,殷勤地給自家哥哥拍後背,“你瞧你,嗆著怎麼辦?哥你可是咱們薑家的頂梁柱,千萬要注意身體。”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薑糯警惕地問:“……你到底要說什麼?”

薑二少爺這才支支吾吾地說:“那個,最近可能會開家長會,你去行不行啊?”

一般薑二同學的家長會,都是勞美琴去開,因為他不太爭氣,跟品學兼優的哥哥差得實在太多,所以每次考完試,都要受到勞美琴的冷熱混合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