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不是被顧家趕出來了嗎?顧家怎麼還會讓他認祖歸宗?”薑糯打斷他。

丁憑舟語塞:“這我倒不知道內情,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拿到顧家的資助,以顧家人的身份回國了。”

“那你是怎麼認識他的?”薑糯繼續追問,他其實對丁憑舟上輩子怎麼搭上顧總, 很感興趣。

然而丁憑舟支支吾吾的:“就是普通的商業合作, 顧總他回國需要跟本地的公司合作, 不然團隊都是外國人, 也會水土不服。”

說謊。薑糯想。

薑糯:“什麼樣的商業合作?”

“就是開發區那片地……他有資金, 我有人脈,就水到渠成。”丁憑舟轉移話題,“小糯, 不說這些,你真的要相信我, 明天就把那尊瘟神送走,而且要好聲好氣地送。”

“不想說就算了。”薑糯道, “除了專程來罵他是瘟神, 丁先生, 你還有別的事嗎?”

丁憑舟不可置信地說:“你還要趕我走?”

薑糯:“不然呢?問你的問題, 你又不肯說, 又沒完沒了地罵我的人是瘟神。你覺得你這樣,應該受到歡迎嗎?”

可即便話聊到這個份兒上,丁憑舟竟然也沒有坦白他上輩子到底如何打動顧大佬,讓他救他於危難。

這倒讓薑糯更好奇了。

丁憑舟開始賣慘裝可憐:“小糯,我們畢竟好過一場,你看我,病號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從醫院逃出來,就為了見你一麵,你真的忍心把我再趕出去嗎?”

“對哦。”薑糯嚴肅起來,“你生了什麼病?有多嚴重,怎麼還住院了?”

丁憑舟以為有戲,連忙說:“我淋雨發燒了!高燒不止,不信你摸摸我的額頭,現在還滾燙。”

薑糯:“…………”

“瞧你,臉色都變了,”丁憑舟欣慰地說,“我就知道你還心疼我,你會像從前一樣照顧我嗎?會特意吩咐阿姨給我熬一碗薑湯嗎?小糯,收留我吧,一個晚上就好。”

“顧江闊!”薑糯忽然起身,朝樓上喊。

丁憑舟:“?”

顧保鏢像是待命許久似的,幾乎薑少爺話音一落,就在樓梯口現身,登登登下樓,“少爺,什麼吩咐?”

薑糯一指丁憑舟:“快快,把他趕走!”

丁憑舟:“??”

薑糯像躲瘟疫似的,躲了老遠:“戴上口罩,他感冒了,別傳染你。”

丁憑舟:……艸?

顧江闊像是等這個命令等了太久,根本不容丁憑舟再多說一句話,拎小雞崽子似的,把一米八幾的丁憑舟,一把拎到門外,一路拖出別墅前院大門。

顧江闊一手撐著黑傘,另一隻手毫不猶豫地把丁憑舟推進雨幕,“丁先生,慢走。”

丁憑舟:“…………”

偏偏丁憑舟因為恢複了上輩子的記憶,如今見到顧江闊,連一個屁都不敢放,他用手遮著頭,最終隻忍不住說:“顧、顧先生,上回的事,您別介意。”

顧江闊:“?”

丁憑舟低三下四地道歉:“上回在薑老董事長的葬禮上,我言語衝撞了你,都怪我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

上次葬禮上,丁憑舟還自詡自己家境優渥,勸顧江闊這窮酸離薑糯遠一些,好像當麵啐了顧江闊一口。

現在想起來,丁憑舟仍覺肉顫心驚。

“顧先生,我就先走了。”

目送著丁憑舟點頭哈腰地、毫無怨言地鑽進更幽深的雨夜裏,顧江闊滿腹狐疑地回了房間。

“少爺,你都跟他說什麼了?”顧江闊好奇地問,“丁先生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