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薑總就感到手下的喉結滾了滾,緊接著手就被對方的大手捉住,向上一扯。

顧江闊的手粗大有力,因為時常跑工地,一手薄繭怎麼也養不下去,刮得薑少爺那雙不沾陽春水的、彈鋼琴的手,有些痛癢。薑糯皺眉,一句“你幹什麼”還沒出口,就感到虎口處被咬了一口。

沒用力,犬齒在皮膚上輕輕一摩,帶著點濕漉漉的癢意。

酥|麻感從虎口,一路蔓延到小臂。

“……”薑總有種自己被調♪戲了的錯覺,虎著臉抽回手,“你屬狗的嗎?”

顧江闊也不深逗他,見好就收,憨厚老實地露出一口白牙:“弄疼你了?”

……那倒也不是。

顧江闊投桃報李地把自己的大手伸到薑糯麵前,大度地說:“給你報仇的機會,你也可以咬我。”

薑糯:“……”

薑少爺瞅了瞅他那粗糙的大手,並沒有上當:“才不要。”那麼厚一層繭子,再硌著他的牙。

“別鬧了,抓緊時間把該準備的資料準備好,然後跟升宸的趙總聯係。”薑總吩咐。

顧江闊悻悻地收回手,眼裏閃過一抹‘陰謀沒得逞’的失望,然後任勞任怨地開始幹活。

每到年底,社畜們都無心工作,仿佛所有的事都可以“春節回來再說”,老板們也不能免俗。

丁憑舟幾乎沒在公司露麵。

他之前把全部身家全都投進了升宸新能源,還借了不少外債,一度把丁燕生丁老爺子氣得病更重了,可現在,事實證明,升宸的股票跟做了火箭一樣,現在已經算不清楚有多少個漲停板。

丁憑舟那些投資一下子全賺了回來。

雖然比不上在金創大廈賠的那些,但也足夠丁氏安撫人心的了,丁燕生這幾天氣色都好了許多,但一有精神就會勸丁憑舟:“升宸的股票漲得離譜,事出反常必有妖,你還是見好就收,趕快把股份賣掉,我聽說你為了入升宸的股,把名下所有資產都抵押出去了,甚至還借了高利貸?”

一旁的丁大哥也跟著勸:“別的不要緊,先把高利貸還掉。”

然而,不提這個還好,提到這些,丁憑舟就冷笑出聲:“你們還好意思說?別說咱們的公司還沒有申請破產,就單說你們名下的個人財產,誰沒有幾套房產?當時我們丁家真的就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嗎?沒有吧!你們寧可眼睜睜看著我去借高利貸,也不願意借給我一分錢。”

“憑舟,”丁燕生歎口氣,“不是爸和你大哥不想幫你,實在是當時……沒有你那樣的遠見,沒有看到升宸的前景。”

丁老爺子一向是那種封建大家長似的父親,很少這樣低聲下氣地跟兒女說話,這讓丁憑舟心裏一陣不是滋味兒,卻又更難受。

因為他知道,父親這樣低三下四的背後,所圖的是什麼。

丁憑舟靜靜地聽,果然丁燕生又接著勸:“一支股票,隻因為一次注資,就瘋狂猛漲,這很不正常,股票的漲跌講究消息麵,基本盤,咳咳咳,和技術層麵……它不過是借著名人效應,你應該留意它的財報,咳咳,也許會拖到四月份,也許根本拖不到,信息遲遲不公布,股民也會喪失信心……”

“你的意思是,讓我早些撤股,免得被套牢?”丁憑舟打斷老父親。

丁燕生無聲地點頭。

“然後呢?”丁憑舟問,“然後我個人賺的這些錢、拿我的全部身家去賭的這些錢,取出來做什麼呢?你們不挑明,我來替你們說,是要拿去填公司的窟窿吧?你們想得美。”

“丁憑舟!”丁大哥忍無可忍,厲聲道,“你是丁家的兒子,憑什麼不能犧牲一點?丁氏有現在的困境,難道不是你造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