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高聲說:“阿闊少爺,老爺叫你回去,別玩了。”
可惜,賭場太過嘈雜,大家正在興頭上,都沒聽見。
忠伯以為顧江闊故意拿喬,走近了些,更加不耐:“沒聽見嗎?別玩了!”
這一嗓子足夠大,語氣也更衝,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忠伯有些責備地說:“阿闊少爺,老爺叫你回去,家裏出事了,你怎麼還在這裏玩。”
他還要再說什麼,卻見一桌子十幾個大漢,停下手裏的動作,一點點地轉過去,安靜地望著他,舒展了下膀子。
忠伯:“……”
這強大的壓迫感。
“老頭,你怎麼跟我大哥說話呢?”
忠伯:“……阿闊少爺,我,是奉老爺的命令,叫你回家的,家裏出事了。”
可顧江闊沒有接他的茬兒,自顧自把玩著骰子,好像沒聽見。
忠伯咽了口口水。
已經有個花臂漢子起身,“你還沒跟我大哥道歉呢。”
忠伯連退好幾步,咬咬牙:“阿闊少爺,對不起,是我老糊塗,剛才冒犯了。”
顧江闊這才慢悠悠地說:“不為難你,走吧,別讓爺爺等急了。”
直到上了車,顧江闊才麵無表情地說:“方才在小弟麵前,我也得要麵子,忠伯,見諒啊。”
“怎麼會,少爺。”忠伯倒是比從前客氣得多。
顧江闊有點滿意。
顧仲鴻果然如忠伯所說,這回是真的動了氣,直接了當道:“阿闊,你叔叔這次差點沒了命!”
顧江闊沒急著辯駁,而是安安靜靜地聽完來龍去脈,再問,“爺爺,您的意思是?”
見阿闊沒吵沒鬧,顧仲鴻的火氣也消退了些:“爺爺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你姥姥生了病,身不由己,但總不能再讓她繼續衝撞你叔叔……”
“您的意思是,”顧江闊搶答,“把我姥姥關在小院子裏?”
“不,”顧仲鴻說,“你叔叔說,他不想再看到她,阿闊,不如,我再選一處地方,在別處買一套房子,讓她帶著護工、保姆搬過去。”
顧江闊幾乎在心裏雀躍叫好,可麵上絲毫不顯,斷然拒絕:“不行,除非我跟她一起搬出去。”
“阿闊!”
“沒有家人照顧,怎麼也不行的,我不放心把姥姥托付給陌生人。”
“顧江闊,”顧老爺子嚴肅起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看來是我太縱容你,讓你有些無法無天,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違抗我。”
顧仲鴻甚少這樣同他說這樣重的話,顧江闊知道,此時火候已經差不多,於是見好就收,能屈能伸地軟了態度:“我知道了,我——”
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在喉嚨裏轉了一圈,卻沒有出口。
現在還不是時候,太過痛快,反而會讓老頭子起疑心。顧江闊故作為難地說:“好吧,爺爺,反正叔叔還在醫院躺著,你容我想幾天,我會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的。”
當然會有辦法,這個計劃,已經慢慢地布置了三個月,安全地送走姥姥,他便能安心大展拳腳。
顧老爺子倒也沒逼得他太緊,歎了口氣:“可以,就給你幾天時間。”
與此同時,薑糯剛送走魏思祖,心裏亂成一團。
1.6個億,他根本沒有這麼多流動資金,今年是薑氏集團開疆拓土的一年,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花,幾乎都變成了投資和固定資產。
薑糯從前也擔憂過這樣的商業模式會不會太冒險,現在果然應了墨菲定律。
其實撤回一些投資,變賣一些資產,也不是不可以,就比如舊城區那塊地,如果降價甩賣,湊出兩個億不成問題,但一定會打破之前層層饑餓營銷,苦心營造的局麵,繼而承受巨大的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