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喜歡它表達出的那種返璞歸真而已。”方姑姑笑道,“快坐下,隻顧著跟你閑聊,想喝什麼,咖啡還是茶?……阿闊也坐。”
顧江闊便看著薑糯和自家表姑相談甚歡,直到方姑姑說:“你們稍等,我去看看母親午睡起了沒有。”
顧江闊還是滿臉震驚,拉著薑糯小聲問:“你怎麼做到的?那女——姑姑她很驕傲,對誰都愛答不理,怎麼對你這樣和顏悅色?”
薑糯也有點小得意,卻矜持地說:“有麼?”
“怎麼沒有,”顧江闊說,“瞧她笑得,花枝亂顫了屬於。”
“小點聲!別讓人聽見。”薑糯忙給他使眼色,又說,“其實也簡單,拍對馬屁了唄。”
“因為那些畫?”顧江闊佩服道,“糯糯,你真是什麼都懂。”
經商的事顧江闊可以學,馴服小弟、拉幫結派更是他骨子裏自帶的技能,但藝術品鑒,顧江闊聽著就頭大,忍不住想:不愧是糯糯,他媳婦真是天生的大少爺。
“我也不懂。”薑糯抿了口咖啡,“隻不過碰巧認識這幅畫,知道這個畫家,比較小眾吧,猜到姑姑應該是曲高和寡的人,而且……沒從曆年來的拍賣會上看到過這一副——高價的畫作我肯定有印象——所以推測購入價應該不貴。所以就投其所好,恭維幾句。”
“說得輕鬆,這不就是懂麼。”顧江闊小聲說,“真想親你一口。”
“……”薑糯警惕地往一邊挪了挪,“別亂來啊,這是你姨奶奶家。”
“我知道。”顧江闊也拿起杯子,把杯中的殘茶一飲而盡,“就是逗你呢。——哎,姨奶奶來了!”
兩位傭人一左一右地扶著一位雍容慈祥的銀發老太太,方姑姑跟在後邊。
薑糯咖啡也不喝了,立即站起身,顧江闊見狀,也跟著起來,且湊過去飛速小聲說:“別緊張,姨奶奶沒有姑姑那麼多事兒,性格很好的。”
你連姑姑那麼難搞的人,都能搞定,何況姨奶奶呢?
可薑糯還是緊張,總覺得這位姨奶奶雖然年紀大了,看著也和藹,卻比姑姑更加固執和倔強。
姨奶奶終於慢騰騰地走到客廳,揮退了傭人,自己走向會客沙發,薑糯發現,老人家的腿腳靈便著呢,單看身體情況,可比顧仲鴻那老頭子硬朗多了,可能讓傭人饞著隻是出於富有老太太某種彰顯身份的習慣,而姨奶奶的眼神卻差得多。
她摸了半天,一旁的姑姑心領神會地把一副老花鏡遞過來,姨奶奶戴上眼鏡,皺著眉打量薑糯。
“這就是你對象?”她問。
顧江闊:“是。之前就想給您看照片,您說照片不可信,一定要見真人,這不就給您領來了。”
老太太也不知聽信了什麼網絡謠言,說ps是亞洲四大邪術之一,現在年輕人的照片跟真人都是兩回事。
薑糯覺得自己像隻動物園玻璃籠子裏的珍惜動物,或是隻被架在展台上的名貴花瓶——姨奶奶竟轉著圈看他。
雖說這樣上上下下地打量,多半是因為老人家眼神不好,離遠了看不清楚,可還是看得薑糯心裏有點發毛。
好在姨奶奶沒盯著他看太久,終於得出結論:“是個整齊孩子。”
薑糯:“……”這是平頭正臉,還能入眼的意思麼?
卻聽姨奶奶歎口氣說:“我累了,阿闊,你帶著你對象回去吧。”
顧江闊急了:“姨奶奶,您這麼快就——?您不再坐下聊聊了?”
可兩位傭人已經有意無意地隔開他,然後就見老太太腳下生風地快步走上樓梯。
薑糯:“…………”
顧江闊還想去追,方姑姑卻也出來攔住他,為難道:“阿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