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存款和幾套房子,”
“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 燕名揚有些不耐,直接打斷了燕庭。
“家裏存折的密碼是你生日,你小時候自己拿圓周率加密的那種;” 燕庭說,“房子會過戶給你,你高考完去辦手續就行。”
“媽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燕名揚一個字也不想聽燕庭說的話,“還有你,還有那個什麼夜總會的女人,你,”
“你不要再問了。” 燕庭說,“該回答你的,我都回答過了。”
“你是一名律師,” 燕名揚眼睛微微發紅,聲音發著抖,“用殺人和私仇解決問題?”
燕庭沒有說話。
“燕庭,” 燕名揚倒吸口氣,一滴眼淚掙紮許久還是滾了下來,“我再說一次。”
“如果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從今以後,你就沒有我這個兒子了。”
“對不起。” 這天的最後,燕庭說,“連累你不能考公務員了。”
由於父母工作都很忙,燕名揚從小就很獨立。
在父母相繼出事後,他恍惚覺得生活與從前並無什麼不同。
幾日後回到學校,燕名揚一進教室,就發覺氣氛不對。
由竊竊私語瞬間落得一片安靜,每一道眼神都克製地不往他身上看。
燕名揚起初以為是燕庭的事傳了出去,直到早讀結束時才知道,是今年的擬保送名單公布了。
原本應該給他的保送名額,給了年級第二簡雅。
簡雅的爸爸是市長。她看到名單後直接衝去了校長室,好像還沒回來。
出早操時,燕名揚路過教室後麵的許願牆。那是他們高一入校時老師組織的活動,讓每個學生在便利貼上寫下自己這三年的目標。
膠並不牢固,那承載著全部信念和夢想的便利貼,兩年過去已經搖搖欲墜。
那天早上,路過五彩斑斕的青春許願牆時,燕名揚順手就把自己的便利貼薅了下來,輕描淡寫地撕碎了這張紙。
“燕總。” 門外,一號敲了敲門。
燕名揚把手中的魔方放回抽屜,嗯了一聲。
門一開,一號和二號一齊走了進來。
“給周教授的結婚紀念日禮物挑好了嗎。” 燕名揚忽然問。
“已經挑了幾個備選。” 二號愣了愣,“您要親自過目嗎?”
“把名目拿來。” 燕名揚說。
二號出去了,一號留意著燕名揚的神情,“燕總...”
“你先等下。” 燕名揚起身,自己倒了杯水。他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深沉。
當年燕名揚本已錯失保送名額,是A大派來的老師發現了問題,正是周立群。
周立群的認真負責讓燕名揚拿回了這個名額。麵試通過後,他可以自由選擇專業。
“我聽你們班主任說,你想學法律?” 周立群顯然也耳聞過燕名揚的家庭,對他比較關心。
燕名揚那時比如今沉靜很多。他抿了下嘴,“以前想學法律。”
周立群點了點頭,也沒多問,“學法律當然很好,不過我們學校優秀的專業非常多,你文理也都擅長,可以多看看、多比較。”
“特別是考慮到你的情況,” 周立群委婉隱晦,“可能有些專業對你的自由度更大。”
燕名揚明白周立群的意思。受燕庭的影響,他一生無法通過政審。如果學法律,道路窄了很多。
可是學什麼呢。
燕名揚不知道。
“老師,” 半晌,燕名揚抬起頭,聲音有些沙啞,“您是教什麼的。”
“我是經管學院的。” 周立群說,“主要教金融係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