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是貶,“你住得倒是很簡樸。”
“.........”
燕名揚已經讓桑栗栗把禮品放在客廳的櫃子裏。他沒有立即把它們拎出來,打算禮節性地先聊會兒天。
“老師說笑了。” 燕名揚挑了罐最貴的茶葉,拿保溫瓶裏的水直接衝開,端到周立群麵前,“您嚐嚐。”
周立群端起來聞了聞,語氣中是對暴殄天物的惋惜,“你不喝茶,就不需要用這麼好的茶葉。”
“.........”
隔著一道門,沈醉終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捂住了嘴,沒發出什麼聲音。
燕名揚一向很尊敬周立群。出於種種原因,他時常被懟得啞口無言。
“老師,” 燕名揚抿了下嘴,換了個周立群最感興趣的話題,“小師弟最近在拍戲呢。”
“拍戲?” 提起周達非,周立群眉頭一緊,眼神霎時蒼老了許多。
“對,在拍一個...” 燕名揚仔細想了想,也沒想起來周達非拍的戲叫什麼。他隻記得是裴延投資的,基本等同於自負盈虧讓周達非拍著玩兒。
“反正班底還挺不錯。” 燕名揚說話不真不假。
小師弟?
門後麵的沈醉沒有立刻想起來周達非,隻以為又是燕名揚為了利益糾葛在幹壞事或者貌似好事的壞事。
他聽得一頭霧水,也不是太感興趣。
客廳裏,燕名揚說完後,隻見周立群眉頭鎖得像刀刻的,唇緊繃著不說話。
燕名揚觀察了一小會兒,發覺周立群與周達非的父子矛盾可能比他原先想象的還要深。
燕名揚懶得管他倆到底有什麼問題,天底下處不好的父子關係多了去了。
他笑著打圓場,“老師,師弟還是很優秀的。等他拍的片子播了,您看看就知道了。”
臥室裏的沈醉下意識翻了個白眼。他本能地以為這個“師弟”也是個演員,對燕名揚違心或不違心地誇其他人感到不爽。
沈醉心高氣傲,又很不講道理。他向來討厭聽見任何對其他演員的誇讚,何況是從燕名揚嘴裏說出的。
沈醉不屑地咬著嘴唇,正想著之後要怎麼發泄不滿時,隻聽見外麵周立群重重地歎了口氣。
“達非就是太執拗、太任性了。我不求他能成名,隻要他別惹事就好。”
沈醉眼睛倏地睜大。
達非?
周達非?
沈醉慢慢回憶起燕名揚對周達非的關注和熱心,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周達非是燕名揚老師的兒子。
沈醉心底對周達非那點兒朦朧曖昧的好感又故態複萌。他想衝出去跟那個周教授辯駁,周達非才不是執拗任性,他隻是對夢想和自由很有追求而已。
燕名揚和周立群又聊了一會兒,主要話題仍是圍繞著周達非。
沈醉發現周立群很關心周達非,卻對周達非的近況一無所知,隻能向燕名揚打聽。
沈醉有些微妙的失落。他說不清來由。
沈醉被周達非吸引,同時對他心生妒忌。他向往周達非的獨立、無畏、堅定和矢誌不渝,卻又會顧影自憐——這是他沈醉所沒有的。
除此之外,周達非竟然還有優越的家世、愛他的家人、以及放棄這一切去追求自我的底氣和勇敢。
沈醉撇了撇自己的手指,抿著嘴在心裏默默地想。
難怪周達非不喜歡我。
難怪周達非也不願意搭理燕名揚。
“你家裏現在還有別人?” 聊著聊著,周立群忽然瞥見門口鞋架上擺著雙尺碼明顯稍小的鞋子。
燕名揚壓根兒沒注意到。他很少能記得把鞋子放上鞋架,甚至連自己有哪些鞋都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