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卻已經抱著衣服進了主臥,一件件掛了起來。
燕名揚能感覺到,沈醉生氣了。
可能是因為夏儒森的生日宴,也可能是因為工作。
“你還有別的事嗎。” 沈醉掛完衣服,一手扶著門,對站在門邊的燕名揚道。
燕名揚看了眼時間,他今天還有安排。
“我今天要開會,午餐和晚餐都會有人給你送上來。你,”
沈醉聽得不耐煩,扶著門就要關上,連個白眼都懶得翻。
“小菟!” 燕名揚連忙推住門。
他眼神無奈,不安地想伸手摸摸沈醉的頭,“你,”
“我什麼?” 沈醉反問道。
“你...” 燕名揚抿了抿嘴,半晌才生硬道,“你別生氣了。”
屋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古怪起來。既不似冰塊融化,也不是春水結冰。
它像一首跑了調的歌,一顆酸得過頭的黃檸檬。
“過幾天,我帶你去看《春棲》。” 燕名揚暫時隱去夏儒森生日的事不提。
“隨便吧。” 沈醉轉身還是把門帶上,“如果你不是你帶我去,就更好了。”
“.........”
住在酒店的幾天,與在上海時沒什麼不同。沈醉依舊很少見到燕名揚,也並不怎麼想見。
前幾天的矛盾,讓沈醉意識到一件事。
沈醉原以為,掀開過去的傷疤就能用愧疚和欺騙擊敗燕名揚,甚至利用他對自己的情感把他耍得團團轉;可事實並非如此。
燕名揚不知搭錯了哪根筋,竟還恬不知恥地妄想像從前一樣連哄帶騙地控製沈醉。
某種程度上,燕名揚可以做到。他擁有這樣的能力,也具備不講道理的心理素質。
沈醉獨自在臥室裏翻著《藍天之下》的劇本。他覺得自己嚴重高估了燕名揚的人性程度。
他已經厭倦了這種與燕名揚的周旋,同時對燕名揚持續性失望。
呆在燕名揚身邊的每一刻,對他而言,都是壓抑而不自由的。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燕名揚回來得比平時要早些。
沈醉正盤腿在客廳沙發上做冥想,眼一睜開氣就不順。
燕名揚應該是剛應酬完,身上有隱約的煙和酒味。他脫去西裝外套,眉眼還算淡然,隻是掩不住微略的倦意。
“在做什麼?” 燕名揚走到沈醉身旁坐下,偏過頭問。
沈醉:“冥想。”
燕名揚眯了眯眼睛,宛若家長糊弄小孩般點了點頭,“哦。”
“以前沒看你做過這個。”
沈醉斜著眼睛瞥了燕名揚一下,懶得說話。
“明天我不需要工作,我們去看《春棲》。” 燕名揚笑了下,“後天在夏老師生日宴上,你就可以分享心得了。”
“哦。” 沈醉低頭掰了掰手指。
“今天我去參加大學同學聚會,碰見周教授,他還問起你了。” 燕名揚端詳著沈醉低垂的側臉,在溫柔的室內光下顯得靜謐端方。
“周達非的爸爸麼。” 沈醉說。
“嗯。” 提起周達非,燕名揚嘖了聲,露出一個不甚上心的笑,“也不知道周教授怎麼教出這麼個兒子的。”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沈醉抬起頭,若無其事地看著燕名揚,“他不還教出你這個學生了嗎。”∫思∫兔∫在∫線∫閱∫讀∫
“.........”
燕名揚或許喝了點酒,但他神智清醒如常,頂多是比平時多了幾分放縱。
他眼神定定的,麵對沈醉的譏諷並未生氣,像一種幹脆的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