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胡塗替人打工,我不怪他。”
“但是你不要三天兩頭的在我麵前晃悠,我不是每天都心情不錯的。”
“你很喜歡梁策嗎。” 燕名揚問。
沈醉偏過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喜歡劉珩,甚至是周達非,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梁策...” 燕名揚的目光薄而堅韌,有一種脆弱的理智倔強,“你隻是喜歡他陪伴你的感覺。”
“你可以教我。從學習能力上來說,我肯定能比梁策做得更好。”
沈醉的頭微微偏了回來,他的眼眸掩映在垂落的發絲下,意味不明。
“各種意義上,我都是個道德感薄弱的人。” 燕名揚坦率承認,“我也不認為我有義務幫助維係你和梁策的關係。”
沈醉吸了口氣,臉上掛著若有所思的笑意。
“你說得也不算錯。” 他的語氣裏帶著懶懶的愜意,“但很可惜,我選擇很多,所以從不耐煩教人。”
燕名揚站在兩級台階之下,怔住了。
沈醉抿出微笑唇,瞟了燕名揚一眼後,轉身砰的帶上了單元門。
金色的陽光像容顏、青春和愛,像世間一切美而無情、朝三暮四的事物,灑在他們之間的兩米水泥地上。
青年電影節舉辦那天,沈醉蹲在屏幕前看完了所有參選的短片。
他得承認,他審視短片的目光嚴苛得過分,比丈母娘看女婿條件還多。
夏儒森收山了,裴延休假了...良禽擇木,沈醉始終在主動尋覓配得上自己的導演。
沈醉看到了周達非參賽的短片,這是今年被評為第一名的作品。
毋庸置疑的是,屏幕上的每一幀鏡頭都流淌著導演掩蓋不住的才華和付出,就像它掩蓋不住這個劇組的貧窮一樣。
沈醉從沒有如此直觀地感受到,嚴肅風格的影片拉投資是如此困難。梁策賣塊表的錢,都能讓周達非再多拍兩個短片。
沈醉為自己的眼光感到驕傲,同時又有種生不逢時的惋惜。
他甚至有幾分慶幸自己不如周達非執拗,慶幸自己當初適時地向萬惡資本家燕名揚低了頭。
否則《春棲》可能直接胎死腹中。
夏儒森當完評委後,沒有立刻離開。翌日,丁寅聯係了沈醉。
那次缺席生日宴後,沈醉若幹次試圖登門向夏儒森賠罪。可夏儒森始終稱病,也不知是不是不想見他。
“你確定我可以去麼?” 沈醉小心地向丁寅求證。夏儒森身體不好,沈醉總擔心不肖如自己會把他氣倒。
“我跟老師提了,問題不大。” 丁寅說,“你差不多吃完午飯那個時間過來。”
夏儒森在上海有個小作坊一樣的工作室,沈醉曾經去過。他早早就出了門,在工作室門口的小咖啡屋裏忐忑不安地蹲守到十二點半,才上前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是丁寅。他手上還拿著個碗,飯剛吃到一半。
“來了,吃了沒。”
“吃了。” 沈醉抿了下嘴。他其實沒吃,也不餓。
“師母在嗎?”
“師母沒來。” 丁寅搖搖頭,領著沈醉走過小院子,“老師在二樓,你要我陪你上去麼?”
“不用了。” 沈醉撫了下胸口。
夏儒森年過六旬,是個十分威嚴的人。盡管已經收山,他卻不算完全退休,團隊仍有項目,為培養新人做了不少工作。
沈醉知道夏儒森的辦公室是哪間。他恭敬地敲了兩下門,“老師。”
屋內安靜了幾秒,夏儒森顯然聽出了是沈醉。
“進來吧。” 半晌才響起一道渾濁滄桑的聲音。
夏儒森坐在書桌後,正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