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色淡定,語不驚人死不休,揪著米線外的塑料袋把它拽到自己麵前,“還行,沒有涼透。”
“.........”
燕名揚眼神怔了一秒,嘴唇微動。他感到心髒砰砰跳得明顯,“嗯。”
“原來你們認識啊。” 燕庭端起茶抿了口,臉上有一絲笑意。
沈醉頷首示意,笑得典雅柔和。
“梁策。”
正在遐想中的梁策一驚,“怎麼了?”
“你不是說桑栗栗和胡塗也來找我了嗎。” 沈醉不慌不忙道,“這裏地處偏僻、不太好找,他倆都不是琦市人,你出去迎一下。”
梁策默默往門外車水馬龍的八道馬路看了眼,“......”
“哦。”
燕名揚神情嚴肅。他瞥了離去的梁策一眼,沒說什麼。
沈醉要攤牌了。
終於要攤牌了。
燕名揚深吸了一口氣,在一旁坐下。
燕庭終於放下茶杯,“你們倆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其實...” 燕名揚輕抿了下唇,又試探著朝沈醉看了眼。
卻見沈醉一臉天真、眉開眼笑,“哎呀真是太巧了。燕叔叔,我真沒想到您和燕名揚真的是一家!”
“.........”
燕名揚剛要出口的話生生刹住。他眼睛睜大了些,瞠目結舌地看著沈醉。
沈醉顯然已經排練好了這場戲,連台詞帶神情都很到位。
“我第一次看見燕名揚,就覺得他和您長得很像。” 沈醉又露出一個真摯的微笑。
“哦?” 燕庭將信將疑地看了燕名揚一眼。
“這件事真的很巧。” 沈醉朝前坐了坐,眼睛亮亮的。他雙手扒在桌上,指頭還興奮地絞在一起,“夏儒森導演快退休的時候,我就沒戲拍了,隻能到處找機會。”
“正好在一個酒會上碰見了燕總——也就是燕名揚。當時他手上有個適合我的項目,看在我倆是老鄉的份上,他就推薦我去試鏡了。”
沈醉三兩句話就圓起了這場戲。他說完,麵帶一個大大的微笑,朝燕名揚看去,眼中有很不明顯的暗示。
“呃...” 燕名揚皺了下眉,才反應過來輪到自己配合演戲了。他有些遲疑,“就是《失溫》。”
沈醉心滿意足,又繼續道,“其實當時我就覺得燕名揚和燕叔叔您長得有點像,可是一直沒好意思問。”
“那昨天,” 燕庭想了想,問燕名揚,“你在路上接到的那個電話,說有人生病住院了,就是沈醉嗎?”
燕名揚略顯生硬地點了下頭。他眼神始終有些猶豫,似乎有話想說。
“所以,你是自己偷跑出醫院的?” 燕庭伸出兩指,先指了指沈醉,又指向燕名揚,“然後你們一起出來找他?”
沈醉略顯歉意地低下頭,毫不浮誇地羞怯道,“對不起,是我給大家添麻煩了。”
“當然不怪你,隻是身體還是要當心的。” 燕庭大方地衝沈醉笑了笑,又詫異地看著燕名揚,“真是沒想到,你還怪會關心人的,還幫人買米線。”
“.........”
“看來你倆關係不錯啊。” 燕庭欣慰地總結。
沈醉立刻抬起頭,揪著手指,瞬間改了口,“因為我倆是老鄉,所以燕總一直很照顧我。”
“而且,”
在燕名揚懷疑的目光下,沈醉咬了下唇,一橫心繼續睜眼說瞎話,“而且燕總對待下屬一向很好,是有口皆碑的好!剛剛那位小梁,也在燕總的公司工作。”
沈醉編得風生水起,燕名揚卻逐漸安靜。他很清楚沈醉編這一大通瞎話的原因,沈醉隻是想在燕庭麵前瞞住他們少年相識的事——歸根結底,瞞住燕名揚欺瞞、哄騙、利用沈醉,一封舉報把阿雪送進監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