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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個合適的機會提。” 沈醉已經替胡塗做了決定,“就說我能在節目上表演一小段琦戲,不過得給一段時間讓我練練。”
沈醉說完就掛掉了電話。吃晚飯的時候到了,他晚餐時要有勁些,比中午多吃了半碗飯。
飯後梁策陪沈醉在醫院的花園裏散了一小會兒步。之後梁策便回去了,沈醉在病房裏呆到晚上八點四十五都沒還聽到燕名揚和胡塗的消息。
沈醉把小安也趕走了,他獨自在平板上放著琦戲的視頻,邊看邊生悶氣。
他從前跟著劉珩去過一兩個應酬性質的飯局,想起來就討厭。
白天水吊得有些多,沈醉九點多就困了。他把平板支在一旁,躺下後聽著琦戲醞釀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門從外打開了。
應酬性質的局,燕名揚經常參與。他這次被扯住了沈醉這個弱點,已經做好了要打破原則進行讓步的準備。
沒想到晚上飯吃到一半,胡塗突然說沈醉願意回來唱琦戲。
對於琦市方麵的人,這簡直是喜從天降。不僅能利用沈醉的名聲,還能宣傳琦戲。
燕名揚卻怔了好一會兒,甚至有幾分措手不及。
這頓飯局在其樂融融的祥和氣氛中結束,燕名揚脫身後就抓住了胡塗,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胡塗:“沈醉傍晚那會兒突然給我打電話的。我想了想,這事要能成,也算是個好事,就答應了。”
燕名揚蹙眉道,“沈醉的琦戲是小時候聽他奶奶唱的。他要願意登台表演,還能等這麼多年?”
胡塗不太清楚沈醉的家庭情況,一時沒怎麼明白。
“我去醫院看看他。” 燕名揚看了眼時間。
琦戲的定時關閉早就到了時間,病房裏靜悄悄的,燈也關了好幾盞。沈醉躺在被窩裏,幾根軟軟的手指抓著被角,已經睡著了。
燕名揚應酬了將近一天,剛從飯局上下來。他神色如常,臉上連一絲多餘的疲憊都看不出來,隻有湊近時才能聞到有輕微的酒意。
燕名揚腳步輕得很,呼吸也刻意壓低了聲音。
他在沈醉床邊俯下`身,借暗光裏打量著這張小小的臉。
已經睡熟了。
明天再問吧。
燕名揚抿了下嘴,喉結滾動。
他把沈醉的兩隻手緩緩塞回了暖暖的被子裏,打算離開。
燕名揚正要起身,隻見那雙剛才還閉得乖巧的眼睛倏地睜開,圓溜溜的眸子直直地看著自己,亮得驚心動魄。
“你,” 燕名揚心漏一拍,仿佛幹壞事被抓了個正著。他下意識舔了下嘴唇,“吵醒你了?”
沈醉一張小臉冷漠得毫無表情,“你來幹嘛。”
“我來看看你。” 燕名揚措辭片刻。
沈醉生硬迅速地撇過頭,就差把“不讓你看”寫在臉上。
病房並不小,卻由於安靜和黑暗而變得好似沒那麼大了。這個空間裏所有值得注意的元素都彙集在病床前,小小一隅之地。
燕名揚俯身在沈醉身側,目光在他薄如蟬翼的肌膚上逡巡。沈醉又瘦了一點,不憐愛他簡直是一種犯罪。
鬼使神差的,燕名揚驀地湊上前,在沈醉鼻尖上輕啜了一下。
沈醉登時呼吸一窒,眼睛瞪開了。
“那天我爸是拿了張《失溫》的海報給我看,我一時真沒想好怎麼說。” 燕名揚有些無可奈何,“當時旁邊還有其他人。”
“哦。” 沈醉仰著頭抬起手,在月光下拽自己指縫裏的死皮。
燕名揚打量著沈醉,又道,“昨天請佛跳牆了沒?”
“沒有。” 沈醉立刻撇嘴。
燕名揚頓了一秒,“我本來想陪你去見你母親的,沒想到你那麼快就跑去寺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