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幾秒才意識到可能是剛才那玩意兒殘留的,後知後覺,“那東西是化妝的?”
沈醉嗯了一聲。他朝美妝蛋清洗器裏倒了點液體,把美妝蛋放了進去。
美妝知識趨近於零的燕名揚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他走到水池邊洗了洗手,“我剛還以為那是滾臉美容的,之前好像在哪兒見過有人拿雞蛋滾臉。”
“你今天化妝了?” 燕名揚語氣有些意外。
“少見多怪。我是個演員,” 沈醉心虛嘴硬,沒有好氣,“化妝不是很正常嗎。”
燕名揚洗完手,又走到沈醉近處,細細看了看,“你這化妝品…效果很委婉啊。”
“………”
“我連你皮膚上的小絨毛都能看見了,” 燕名揚睜大了眼睛,“愣是看不出這跟沒化時有什麼不同。”
“………”
沈醉張了張嘴又閉上,閉上了嘴又張開,重複幾次也說不出一個字。
燕名揚笑了笑。他剛想伸手Rua一把沈醉的臉,手機就響了。
燕名揚看了眼屏幕後接通。沈醉知道八成是工作上的事,轉身繞到一旁。
“喂。”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回來。”
沈醉把洗好的美妝蛋拿出來晾著,又把桌麵收拾幹淨。
“那我就先走了,” 燕名揚掛斷電話,把手機放進兜裏。他走到沈醉身後,摸了摸他的頭,“下周再來給你送魚湯。”
沈醉很快進入了辛苦的學習裏,他的生活變得忙碌起來。
柯老師對於沈醉主動要求練《流蘇》裏的那個琦戲唱段感到十分驚喜,對他的要求也更加嚴格;沈醉半路出家,唱腔不可能比得上專業人士,身段也需要從基礎練起。
他每天早上六點就起床練功,還養起了長跑的習慣,以增加肺活量。
除此之外,胡塗為沈醉帶來了三個值得嚐試的劇本。沈醉近乎是從零開始,強求自己以百分之百的方法派去排練其中的角色。
沈醉甚至不再在家中狂噴香水。他請了表演老師,輔導自己在清醒不入戲的情況下去演繹廣告短片。
偶爾,沈醉會恍惚像是回到了剛被夏儒森挑中的時候。他那時很迷茫,每天能做的隻有聽話努力。
如此一番辛苦後,最立竿見影的效果是:沈醉又肉眼可見地瘦了。
燕名揚倒沒有幹涉沈醉的工作,甚至沒有三天兩頭湊上來給自己加戲。
他總是在每個星期裏固定的一個夜晚上門,為沈醉送來魚湯;
不知不覺間,沈醉開始暗暗期待著每周一次的魚湯,像社畜期待可以躺屍的周末一樣。
天漸漸冷了,白晝一天比一天短。
某個星期的魚湯之夜,燕名揚來時,沈醉正在練習琦戲身段。
“現在溫度低了,魚湯倒出來得盡快喝。” 燕名揚已經比沈醉更熟悉這裏的廚房。他還是找了兩個碗,象征性地把魚湯放進冰箱,“涼了就要重新加熱。”
沈醉正在客廳裏練身段,聞言撇了下嘴。
“說了多少次了,我晚上從來不喝魚湯。”
燕名揚抵了下鼻子,才算忍住笑。他從廚房走出來,強裝若無其事,“行吧,總歸你記得喝。”
盡管每周隻有這麼一個晚上能和沈醉見麵,燕名揚卻基本不怎麼多待。他把魚湯放好,同沈醉寒暄幾句,便起身告辭了。
沈醉趴在窗台上,盯著樓下。等看見燕名揚從單元門裏走出,他立刻爬起來,小碎步噔噔跑進廚房。
他動作熟練地從冰箱裏拿出還沒涼透的魚湯,咂了下嘴,直接就著大碗喝光了。
沒一會兒,沈醉看見了燕名揚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