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名揚說完,見沈醉沒說話,回頭道,“怎麼了?”
沈醉抬了抬下巴,麵無表情地示意道,“你把我的手握成了雞爪。”
燕名揚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抓著沈醉的手,噌的就放開了。
“我,”
沈醉卻甩甩手,便徑自往上走。
“你家在五樓是吧,哪一邊?”
“左手邊。” 燕名揚三兩步跟上去。他小心端詳著沈醉的神情,像是生怕沈醉明白了什麼,又期待沈醉能明白什麼。
五樓到了,沈醉敲了敲門。
燕庭很快就開了門。他看見門外的兩個人並不意外,平和地笑了下,“來了。”
“燕叔叔好。” 沈醉露出一個乖巧的微笑。
他搓了兩下手指,才意識到自己是空手上門。
燕庭讓到一旁,燕名揚推著沈醉進了屋。
桌上已經有四道菜了,雖然品相一般,但應該能吃。
“我本來還想做一條魚的,” 燕庭說,“不過感覺失敗了。”
燕名揚剛脫下外套,聞言連忙道,“我來看看。”
“你行嗎?” 燕庭非常懷疑。
燕名揚衝沈醉笑了下,“做魚現在是我最擅長的,對吧。”
燕庭也看向了沈醉。
沈醉愣了下,想起自己今天迷迷糊糊就被燕名揚坑到家裏吃飯,連半斤茶葉都沒帶。
“還是我來吧。” 沈醉說起話來,內容和語氣都比燕名揚要有說服力得多。“我小時候就住在河邊,我連下河捕魚都信手拈來,做魚就更不用說了。”
燕名揚知道沈醉肯定是會做魚的。沈醉從前說過自己吃魚很挑,就是因為小時候天天對著魚。
但很顯然,沈醉是絕不會喜歡做魚的。他連菜都懶得燒,簡直恨不能頓頓生吃西蘭花。
燕名揚朝燕庭眼神示意,讓燕庭不要答應。
哪能讓沈醉一個初次上門的客人做菜呢?
太沒有禮數了。
沈醉卻已經脫下外套,捋起袖子,“各種調料都有吧,檸檬有嗎?”
“檸檬?” 燕庭問。
“可以去腥,” 沈醉說,“沒有也沒事。”
沈醉朝廚房走去,燕庭按住了想要阻攔的燕名揚。
“讓他做。” 燕庭壓低聲音道。
燕名揚怔了會兒,才明白燕庭的意思。
歸根結底,他和沈醉並不是毫不相幹的關係。當沈醉自己提出做菜,硬不讓他反而見外。
“你去打下手。” 燕庭恢複了正常聲音,拍了下燕名揚的肩,“冰箱裏應該有檸檬。”
事實證明,沈醉或許才是所有人中最擅長做魚的那一個。
這條今早剛買來的鱸魚已經被燕庭做毀了一半,沈醉竟然救了回來。他做出了一道辣味適中、略帶鮮味的紅燒魚,各色調料均精準把控,多一分、少一毫都不是那個味道。
燕名揚在旁邊打下手,打著打著又想記菜譜。
“你別記了。” 沈醉若無其事道,“這種做法都要因魚而異的,你強記無異於刻舟求劍。”
燕名揚看著沈醉從第一次拿起生抽瓶時的生疏,到最後一次灑熱油的熟練——他的肌肉記憶恢複得如此之快,可想而知從前做過多少次。
“你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做魚了?” 廚房裏隻有兩人,燕名揚小聲問。
“我3歲就會做魚了。” 沈醉端起長長的盤子,走了出去。
這天的晚飯吃得很好。燕庭是個話不多、卻很擅長控場的人,再加上燕名揚熱情、沈醉乖巧,餐桌上的氛圍十分融洽。
燕庭恭喜了沈醉獲得銀雲獎,還關心了沈醉即將登台表演琦戲。吃完飯他並沒有多留燕名揚和沈醉,主動表示自己新買了個洗碗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