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嬤嬤輕聲歎息,連忙去找了,綠枝捧了熱水讓蕭容盥洗,“公主,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了,外邊冷,你跟著白白受凍。”既然七公主要求了她不得假手於人,若被發覺旁人代勞,又不曉得七公主該如何發作了。
“我不怕,我陪著公主,為公主捧陶罐。”綠枝不提半句七公主,公主早便提點過她,若要活命,便不能議論主子的是非,她隻是心疼公主。
她本是宮中最卑賤的宮婢,才會被撥到南擷院,雖然才來南擷院兩年,卻認了九公主這個主子,九公主待下人好,在南擷院這兩年,是她過過最好的日子,她甘願為九公主做任何事。
蕭容笑了笑,雙手依依不舍的從熱水中抽出,“你若有心,那便隔一個時辰來給我送個手爐吧,外邊冷,手爐一會便涼了。”
七公主沒說不能用手爐,她自然不會委屈自個,凍傷了手也無人心疼。
綠枝點了點頭,“我聽公主的。”
蕭容換好厚襖裙,穿上披風,將自個裹的嚴嚴實實的抱著陶罐出門,在暖和的屋子裏待了許久,寒風一下子灌了進來,她還有些不適應,牙齒都在打顫。
咬了咬牙關,她提步離開南擷院,在院外恰好與侯二等人擦肩而過,蕭容皺了皺眉,看來今日她與楚淮都不會好過,也不曉得太子會怎樣折磨楚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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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這些日子可舒坦了。”
侯二粗魯的推開西廂房門,這幾日太子殿下忙著招待各府公子,沒得閑暇折磨楚淮,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便想起了楚淮。
楚淮放下手中的書冊。
“太子殿下今日想吃魚,可禦膳房進貢的魚不合口味,聽說冬日冰層下的鯉魚最是鮮美,想來九皇子博聞多識,必定曉得何為臥冰求鯉。”
楚淮眉眼一淩,臥冰求鯉原為晉人冬日解衣臥在冰上為繼母捕魚,蕭應倒當真會折騰。①
侯二習慣了楚淮的啞巴,繼續道:“太子殿下仁德,也不必九皇子赤身化冰,你穿著衣裳去梅園附近的長樂湖將冰麵化開,捉得一條鯉魚便算是成了。”
赤身臥在冰麵上當真會凍死人,而蕭應還不想要楚淮的命,一是大過年的,出了血光之災晦氣,二是楚淮到底是楚國皇子,折騰他楚國管不著,可若是死了,便不大好交代。
冬日湖裏冰麵極厚,想要化開冰麵求鯉,少說要幾個時辰,即便是穿著衣裳去臥冰,不死也要廢掉半條命,這便是蕭應想要的。
“出去。”楚淮黑黢黢的冷眸掃過侯二。
侯二心口一怵,被他的眼神嚇到,那個眼神,他還從未在任何人的眼中瞧見,讓人看一眼便忍不住心悸,膝頭發軟想要臣服。
但侯二馬上反應過來,楚淮不過是一個區區質子,命如螻蟻,他何必怕楚淮,便挺直了脊背,“難不成九皇子想違抗太子殿下的命令?”
“更衣。”楚淮背對著侯二,開始解衣帶。
侯二了然,就知道楚淮不敢違抗太子殿下,“那我便在門外恭候九皇子。”
楚淮解著衣帶,視線掃過屋內,最終停留在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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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的梅園極大,因為陛下愛梅,每年總是要舉辦賞梅宴,不過蕭容從未參加過,若不是除夕宮宴那樣的大場麵,宮中隻要有陛下出席的宴會都與她無關,皇後與貴妃都不希望她出現在陛下的跟前,也不知是在怕什麼。
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