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3 / 3)

這些年,他一個人像條野狗一樣在深宮長大,從未感受過片刻溫暖,他的父皇從未管過他,倒是在選質子時想起了他這個便宜兒子,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他,即便外祖求情也無用。

可笑的是,這樣的溫暖居然在梁國感受到了,蕭容一個梁國公主,卻對他這個敵國質子釋放善意,而他的父皇、母後、兄弟姐妹,怕是恨不得他死在梁國。

楚淮麵上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望著冷的瑟瑟發抖,不得不跺腳取暖的蕭容,楚淮深邃的眸子翻湧了旁人看不懂的神色。

他張開雙手,捧成碗狀,合上了眼。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蕭容來換楚淮那個已經冷透的手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還能撐住嗎?”蕭容說話時嗓音都在打顫,沒有了手爐的溫暖,周身的溫度下降了不少。

楚淮睜開眼,看見她原本粉嫩的雙♪唇已經蒼白到沒有分毫血色,甚至因為吹了冷風,唇瓣起了皮,看著有些可憐。

“手爐拿回去,我用不著。”楚淮覺得他不會凍死,可眼前這個小娘子卻不一定。

蕭容彎唇笑了下,“沒事,我不冷。”

楚淮擰緊了眉心,她笑時緊繃的唇瓣裂開了一個口子,有血珠子湧了出來,而她並未察覺,足以說明她雙♪唇凍的已沒了知覺,讓楚淮心裏更加煩躁了。

他冷著聲調,說出的話語裏飽含威脅,“你若不拿回去,一會我便交給蕭應,說是你硬要塞給我。”

蕭容一怔,隨即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的眨巴著晶瑩的雙眸:“我隻是怕你冷,你做什麼要告狀。”

若是被太子曉得她幫助楚淮,興許一會臥冰求鯉的便是她了。

楚淮瞥開視線,難得有些不忍看她的委屈,“你若不想被蕭應找上,便趕緊帶著你的手爐離開,我即便凍死也無需你多事。”

這話說的頗為無情,很有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不知好歹。

蕭容咬了咬唇瓣,那血珠子被她含入了口中,分明這話無情,可她卻莫名覺得楚淮不是想要告狀,隻是不想收下她的手爐。

這人可真是一頭倔驢!

“楚淮,你別嚇唬我,我膽子小。”蕭容眨了眨卷翹的睫毛,她若真的不管,楚淮會死的。

楚淮偏過頭,沒再搭理蕭容,看起來有些惱怒,像是要和蕭容劃清界限的模樣。

她膽子小?他看她的膽子比天還大!

蕭容撅了噘嘴,妥協了,“好了,手爐先給我用一會,等一下我暖和了我再給你。”

蕭容將手爐從他腰際取出,那份暖意消散於風中,楚淮還是沒搭理蕭容。

蕭容有些失落的轉身離去,她是真想幫一幫楚淮,一是兩人有著同樣的處境,本就該互幫互助,二是她從未接觸過像楚淮這樣的少年,她的幾個兄長,還有各府的公子,瞧見她都好像看見了什麼髒東西一樣,極其嫌棄的離她這個災星遠一些,唯獨楚淮沒有嫌棄她,還為她慶生。

這是蕭容長這麼大,遇到的第一份溫暖,即便這份溫暖帶著些許冷硬,她也極其感激。

就在蕭容要走遠之時,楚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將你裝雪水的陶罐拿過來。”

“啊?”蕭容沒明白他的意思。

楚淮重複一遍,蕭容便回到湖畔,將涼了的手爐交給綠枝,綠枝瞧見兩人的來往,卻並未多嘴,帶著手爐回去了。

公主一定有自己的用意,綠枝想。

蕭容捧著陶罐走向楚淮,雪下的大,冰麵有些滑,她走的極其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