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毫不猶豫道:“我,我做你的親人。”
“阿淮,死比活著簡單太多,可是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好好珍惜自己的命好不好?”
她知道楚淮過的比她更難,畢竟這麼多年,七公主等人也沒這樣折磨她,可是蕭容真的不想楚淮死,她好不容易才交到一個朋友。
楚淮聽她帶著哭腔的軟糯嗓音,心裏異常酸澀,從未有過的酸楚從心口向四肢百骸蔓延,眼角有些熱,他眨了眨眼,驅散那種本不該屬於他的情緒,他低下頭,瞧見某處,眉眼一淩。
“你受傷了。”楚淮盯著她的掌心,紅彤彤一片,帶著血痂,她肌膚白嫩,皓腕凝雪,可現下那塊紅腫卻清晰的刺目,楚淮的神色有些森然。
蕭容並沒有掩飾,反而伸出掌心給他瞧,扁著小嘴可憐兮兮道:“昨晚背你摔了一跤,阿淮,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你看在我受傷的份上,往後好好珍惜這條命,行嗎?”
她故意說的楚楚可憐,盼著楚淮有一絲動容,別再將性命視為兒戲,如果連自己都不想活,那下一次,蕭容未必能救得了他。
楚淮的喉頭發緊,喉結上下滾了滾,艱難的開口,“好。”
望著蕭容水汪汪的眸,他哪裏還說得出拒絕的話。
昨晚在修羅閻殿走了一遭,是她將他拉了回來,往後這條命便歸她吧,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得到楚淮的承諾,蕭容終於笑了,“太好了!”
楚淮勾了勾唇,露出個淺淡的笑,不似從前冷漠。
“你的傷口上藥了嗎?”楚淮披起外袍坐著。
“昨晚上過了。”蕭容大致將昨晚的事說與他聽,又問他昨天發生了何事。
一整日的折磨與屈辱,有些血腥,免得她又紅了眼,楚淮隻輕飄飄說了幾句便揭過。
昨晚躺在雪地裏,他當真想過死,不過往後不會了,他已經沒有資格決定這條命的去處。
楚淮:“拿藥來,我再給你上一次藥,天色不早了,上了藥回去用早膳,該去南書房了。”
蕭容也不扭捏,將藥遞給楚淮,伸出掌心。
楚淮低著頭,極其小心的為她上藥,薄唇吹出的熱氣噴灑在傷口上,讓蕭容有些癢,笑出了聲,“好癢。”
“別動。”楚淮掃了她一眼,幽深的眸子帶著一抹難以化解的柔軟。
蕭容憋著笑,好不容易上完藥,忙把手縮了回來,癢死她了。
“那我走了,一會我讓綠枝來照顧你。”
楚淮點了點頭,“小心些。”
“曉得了。”楚淮大難不死,蕭容心情極好,背影都帶著雀躍。
楚淮單手撐在榻上,望著漸漸離去的纖瘦身影,彎了彎唇。
*
這幾日楚淮在養傷沒去南書房,蕭容代他向夫子告假,夫子並未過問,太子也沒提起此事,這讓蕭容鬆了口氣。
也是在楚淮養傷的這些日子,鎮國公暫時穩定住了北境局麵,讓武德帝十分滿意,正逢蕭琉十五歲生辰,陛下便給她賞賜了封號——端慧。
大梁公主一般是定下婚約之後才會賞賜封號,有封號便意味著有食邑,有公主府,手中握有一定權力,七公主頭上還有三個公主,但都未出閣,並沒有封號,蕭琉是宮中第一個被賜封號的公主,章皇後歡喜的賞了玉坤宮上下。
蕭容曉得這幾日正是蕭琉得意之時,便躲著她走,可是到底還是沒躲開,長樂湖畔,兩人冤家路窄遇上了。
“見過端慧公主,公主大安。”蕭容不想與她起爭執,所以將姿態放的很低,垂眉順眼,極為恭順。
蕭琉過了好一會才施舍般的開口,“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