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他萬沒想到顧玫會這樣堅決,竟有了魚死網破的念頭。
和離是萬萬不能的,但他又忌憚顧玫,生怕她鬧到大堂,於是決定先穩住顧玫,再慢慢想法子。
傅玄安道:“你既一心想和離,我也沒法子阻攔。但眼看著就到了祖母的壽辰,她今年六十整壽,定要大操大辦。你若是走了,內宅無人主事,祖母的壽宴也要耽擱。你且再辛勞月餘,待操辦了祖母的壽宴,我就與你和離,可好?”
顧玫認真思索,她雖厭惡鎮國公府,倒也不必計較這月餘的時間,真鬧到大堂上,顧家也得跟著丟人,半年都等了,也不差這一個月。
她點點頭,道:“隻要國公爺能記住自己的承諾便好。”說完將和離書折好,放到袖兜裏,起身離去。
王掌櫃辦事利落,不到五日就與主家簽了文書,在官府登記在冊,將顧玫鍾意的宅子買了下來。
顧玫趁著天氣好,帶彩玥去看新宅,彩玥驚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小姐連和離後的落腳之處都準備好了。
宅子原先的主人是地道的北方人,宅子整體布局古樸大氣但稍顯古板,顧玫是在南方長大的,心底裏還是喜歡曲折幽深的園林景觀,大門,但她的銀錢所剩無幾,隻能先湊合著住下,待以後寬裕了,再行修葺。
宣室殿,吳思成笑盈盈躬著身子,將探子所見一一稟告給傅珩:“聖上,夫人不僅向鎮國公提出了和離,還在京都置了宅子,看來是鐵了心要遠離鎮國公。”
傅珩摩挲著扳指,喜怒不形於色的麵龐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不妄他一心一意伺候小姑娘,總算有了些許成效。小姑娘心裏還是有他的,要不也不會這樣利索的提出和離,還未雨綢繆置了宅子。
隻那宅子在京郊,離皇宮有些遠,來往不甚方便。而且那宅子隻有兩進,布置裝潢也簡陋得很,皎皎打小嬌生慣養,也不知能不能住得慣。
還是得派人給皎皎收拾一下宅子為好,傅珩瑣瑣碎碎想了一籮筐,大到庭院布置,小到寢屋的被褥,邊邊角角都考慮到了。
想到最後,傅珩又覺得可笑,等皎皎和離了,他就迎她進宮,那宅子的作用便如同客棧,其實也無甚用處。
屋外月色如練,不知怎的,傅珩莫名就起了些風花雪月的心思。“取兩張薛濤筏過來!”
薛濤筏是才女薛濤設計的紙張,多用於寫書信,尤其適合用來寫情詩。
吳思成斂眉輕笑,他倒是沒想到沉穩內斂的聖上會起了寫情詩的心思,情愛這東西果真奇妙,連聖上沾上了都不能免俗。
薛濤筏很快就被取來,傅珩凝著紙張,心中有千言萬語,落筆時卻不知從何寫起,最後隻寫了兩句:“月色如練,朕甚思卿。”寫完將信筏折起來,裝到大內專用的信封內,遞到吳思成手中。
顧玫從盥室出來,隻見八仙桌上躺著一個信封,那信封用朱筆勾了邊,顯見是大內用品。深更半夜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送來的。
顧玫撇撇嘴,傅珩這個老不尊,在宮裏胡作非為也就罷了,現下她都回鎮國公府了,他還窮追不舍,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顧玫輕哼一聲,拿起信封撕了開來,觸手所及是柔軟的薛濤筏,他竟用薛濤筏給她寫信,用這種筏子,便是不看裏麵的內容,都讓人覺得旖旎萬千。
顧玫輕輕將信紙打開,燈火照耀下,她看到了紙上的內容“月色如練,朕甚思卿”
顧玫瑩白的小臉不由發了燙,這樣肉麻的話,他還讓人專門給她送來,真是半點臉麵都不要了。
打更的聲音響起,顧玫趕忙將信折起來塞回信封,慌慌張張壓到床底下,竟有幾分偷情被人抓到的緊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