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腳程比較急, 人困馬乏,遂到驛站休息。
顧家世代簪纓,是大瑞有名的氏族,驛丞待顧玫十分殷勤,直接將顧玫請到雅間喝茶, 又吩咐驛差喂養馬匹。`思`兔`網`
永陽侯不敢在驛站動手, 便偷偷在喂養馬匹的草料中動了手腳。
顧玫休息片刻,重新啟程, 不到半個時辰拉車的馬匹就鬧將起來,腹瀉不止, 竟是走不動道了。
這時永陽侯的馬車緩緩駛來,永陽侯像是沒料到會在路上遇到顧玫,故作驚訝道:“顧小姐這是要到哪裏去?”
永陽侯被貶叱出京的事情人盡皆知,他如今不預備行禮,到荒郊野外做甚?
顧玫心生警惕, 換了個幌子,含糊道:“我在附近有一所莊子, 到莊子裏查一查賬目。”
“哦?”永陽侯似笑非笑,知道顧玫對他存了戒心, 這才故意扯謊, 他早就把顧玫的產業查了個底朝天,她有莊子不假, 卻是在京郊, 與這裏隔了上百裏。
永陽侯也不揭穿顧玫, 隻道:“我看顧小姐的馬匹似乎有恙,左右我也沒有急事,不若將你送到莊子。”
若是好商好量著能達到目的,他也不想動粗,畢竟有些事情還是你情我願來的舒適。
顧玫含笑擺手:“多些侯爺的好意,我家仆從另趕了馬車往過來趕,我稍待片刻就是了。”
永陽侯暗嗤,事到如今顧玫還在跟他打太極,想要用家丁恐嚇於他,他永陽侯是吃山珍海味長大的,可不是被嚇大的。
他勾唇一笑,一雙狹長的眼睛斜斜看向顧玫,陰笑道:“顧小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呀!”
說完向身後的家丁做了個綁人的手勢。
吳思成焦急萬千,眉頭擰成兩股繩,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他隻是睡了個午覺,哪成想顧玫會趁著這個間隙乘馬車出了京。
那幾個暗衛也是石頭腦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居然不知道把他叫醒,這下歇菜了,皇帝的心上人一聲不吭就走了,他竟還隔了一個多時辰才來回稟,也不知道要承受怎樣的滔天之怒。
吳思成戰戰兢兢走到禦書房門口,曲起手指敲了兩下,這才推門而入,傅珩正坐在黃花梨書桌前看書,黃銅瑞獸口中吐出嫋嫋輕煙,煙霧氤氳下,吳思成有些瞧不清傅珩的神色。
他愈發惴惴不安,“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著聲音道:“聖上,顧小姐乘馬車出城了,車上還準備了細軟,約是……”
話還未說完,隻見平素四平八穩的聖上倏得就站了起來,他將手中的書卷摜到書桌上,沉聲問道:“她朝那個方向去了?”
吳思成如實回答:“洛陽!”
傅珩咬緊牙關,下頜緊繃成一條線,他前腳告訴她想迎她入宮,她後腳就悄無聲息出了城,他原本以為日久天長總能捂熱她的心,沒成想一切隻是他一廂情願。
這麼多日,她的巧笑倩兮,她的盈盈笑語原來都是在誆騙他,隻等著他放鬆警惕好一走了之。
他獨坐江山,雖在高位卻煢煢孑立,內心如一座孤島,除了她任何人都接近不得,若沒有她,他這一輩子都是寡淡無味的,他要這滔天權勢又有何用?
既吃過了糖,便再也忍受不了索然無味的生活了。
傅珩拿出一塊令牌遞給吳思成:“傳令將京都和洛陽之間的道路封死,命铩羽軍隨朕出城。”
铩羽軍是傅珩親衛,所向披靡,戰無不勝,自諸王之亂後便隱匿了,吳思成斷沒想到傅珩會召出铩羽軍追尋顧玫。
顧玫在聖上心中的地位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