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3)

的軟組織,盡管如此,頸椎以上空蕩蕩的影像,還是讓人忍不住去想象,這名花季女子到底經受了什麼。

曾哥和一名助手將屍體推過來,放上解剖台。

小王本能的想要轉頭。

剛才,解語正要進更衣室之前,小王鼓起勇氣追出去問,“可是,方醫生,你真的不怕嗎?”

那名顏值足以媲美女明星的法醫回答道,“我怕。”

“……”所以是裝出來的堅強冷靜?

“我怕的是,我的知識和經驗,不足以找到足夠確鑿的證據線索,揭示她真實的死因——我怕對這道題交白卷。”

解語歎氣,“我更怕答錯,偏離正確的軌道,給出錯誤的提示,浪費有限的資源。”

當時的方解語,眼中全無對血肉殘肢的恐懼,隻有尋找答案的堅定。

回想這一幕,小王汲取到了足夠的勇氣,大膽的直麵那具昨天讓他丟盡顏麵的屍體,忽然發現,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恐怖。至少這次,他沒有第一時間嘔吐的衝動。

助理寫下日期時間,開始記錄解語的所見所得——

“……死者為成年女性,自頸部C6、C7(第6、7頸椎)之間離斷,呈環形,創緣以上組織缺失,包括頭部及部分頸部。創緣整齊,邊緣僅形成少量皮瓣……”

邵暉跟隨解語的節奏,又去看剛才被她特意挑出來的x光片,點頭道,“跟x光片符合,切口整齊,皮瓣少,沒有反複切劃痕,一般人很難達到——說明凶手對人體結構比較了解,可能有一定解剖知識。”

毛毛腦子靈活,立刻推斷出幾個方向,“多半不是初犯,可能有類似前科;了解人體結構,那麼搞不好是畫家、藝術家、動物食品加工人員,或者……醫生?”

小王大著膽子建議,“表示我們可以從死者的社會關係中,著重尋找這些職業範圍的嫌疑人?”

邵暉已經查過這個方向,“死者是學生,社會關係相對簡單,經過初步調查,接觸最多的還是學校老師和同學。”

解語繼續檢查,“營養中等偏不良,手心腳底幹淨,手部無明顯抵抗傷……”助手配合著對相關部位取材送檢。

邵暉同步分析,“結合室內血液噴濺分析,提示了死者租屋的床上可能是第一案發現場,可能未經搬運及拖拽。”

小王發問,“抵抗傷不明顯,會是被下藥了嗎?”

邵暉補充,“也有可能死者與凶手力量懸殊——懸殊到根本來不及抵抗。按常規判斷,凶手是青壯年男性的可能較大。”

檢查過大體情況,解語的視線轉移到屍體胸部兩處猙獰的傷口。

“左胸第4-6肋間不規則傷口約10.3*7.8cm,右胸第3-6肋間傷口約9.5*8.3cm,對應皮膚缺如,皮下組織及深層肌肉暴露,創緣不連續,多處皮瓣……”

助手從各個角度拍下包含比例尺的照片,法證同事則配合解語取下創緣組織送檢。

眾人一時沉默,隻有相機快門的聲音,解語的敘述和跟助手簡潔的交流。

直到法證同事把這部分檢材帶出解剖室,有人忍不住,“真是變態!”

毛毛也忍不住,“誰會對小姑娘有這麼大的仇?”

想到這個比在場大部分人都年輕的女孩死前遭受了什麼,足以讓人,尤其是在場女性同仇敵愾。

就連解語,結束這一部分,也怔怔的停了一會兒。

沒有人催促她。

盡管她是以冷靜理智著稱的法醫,但她也是女性,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她和毛毛,和剛才那個罵變態的女同事,並無區別,一樣會對同胞遭受的不幸內心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