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員篩選精簡卓有成效,果然沒有新的線索透露出去,但最開始的消息經過發酵,討論度又高了,叫凶手“塗鴉大師”的有,“頭顱收割者”也有。
當然大部分討論都在斥責凶手的殘暴、毫無人性,緬懷可憐的女孩子,也有人對凶手產生了好奇。
“聽說是頭部整個準確的切除,這是熟手吧?”
“還有時間在背後刻字,時間管理大師啊。”
“正經的高智商犯罪。”
“估計凶手是那種缺愛的吧,八成有原生家庭缺陷——”
解語去法科中心的時候,就聽見毛毛忿忿不平的聲音,“總是這樣,給凶手起一堆花名,津津樂道,再猜凶手是不是童年不幸啊,爹不疼娘不愛啊,隻能通過折磨弱者得到安慰——我也崇拜學霸啊,卻不是這種把智商用在無辜者身上的垃圾!”
“怎麼啦?”解語想起什麼,“對了,你從馮家父母那裏問到了什麼沒有?”
毛毛搖頭,“馮媽媽還在病房躺著,受不得刺激,我不好打擾她,隻能問馮爸爸,他說平時打電話一般是老伴跟女兒聊,他偶爾交流,也就是報喜不報憂,沒聽說女兒最近跟什麼可疑人士交往。”
報喜不報憂,可不是嗎,獨自一人出省求學,性格內向,估計遇到點事也不喜歡張揚,更不願讓父母擔心……可是這樣體貼孝敬的女兒,卻沒有逃過惡魔的屠刀。
這時從接待處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門衛跑上來找解語,“方醫生,好像是你家人來找你。”
解語一愣,走下樓去,發現於主任也在那裏,正苦著臉勸一個中年婦人。
解語看到那個層層披掛的中年華服美婦,忍不住頭痛,“媽,你來這裏幹嘛?”
方明霞女士剛成功舉辦春裝發布會,不是應該去巡店簽單子設計新係列,忙得不可開交嗎?怎麼忽然過來探班?還驚動到了於主任?
解語連忙過去跟於主任打個招呼,想要把老媽拉走。
方明霞卻不肯走,“不行,別以為能糊弄我,今天我就來跟於主任要人,請你把我女兒開除了吧,這麼危險的工作為什麼要她做?我女兒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憑啥去跟你們抓變態殺手?要是出點問題,你們賠得起嗎?”
解語心想,如果她不是親眼見過方明霞在郵輪上主持發布會,在一眾大咖嘉賓麵前侃侃而談的樣子,根本不會把國潮品牌創始人和眼前的人聯係在一起。
“媽,別鬧了,這麼多人看著呢。”她的頭皮不受控的開始抽痛,隻希望在場麵更亂之前控製住事態。
法科中心為了目前這單案子,從上到下已經焦頭爛額,沒理由在這個關鍵時候來添亂。
“你還知道怕丟臉?就不怕送命啦?”方明霞委委屈屈的抓著於主任,“我女兒翅膀硬了,不聽我的話,你是她導師,也是這裏的主任,你幫我勸勸她——法醫法醫,她現在倒是有份給別人當法醫,隻怕變態殺手沒抓著,反而自己要被別個法醫看!”
就連毛毛也聽不下去,連忙去勸,“阿姨,您這話說的,也太不吉利啦!”
方明霞之前來過,對解語的同事有個基本了解,知道這個年輕女生是邵暉手下的警員,相對好說話,就轉向她,“查案這種事,有你們警察就好了啊,解語以前騙我,說隻要在實驗室工作,安全得很,但我聽幾個小模特聊天,才知道這案子這麼凶險,活生生的小姑娘頭被砍了,屍體就這麼擺在家裏,凶手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這還怎麼讓解語查下去?萬一凶手知道她,專門跑過來報複怎麼辦?她是我女兒,又不是你們女兒,對你們來說她隻是個查案的工具人,當然你們不心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