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別怕,我們會保護你。”
解語想起之前邵暉跟她聊的,毛毛喜歡博士的事。自己本來還擔心了一陣,但看毛毛果然風清月明,並無對她不滿的樣子,稍覺安慰一些。
好吧,也許她從前不自知,但既然現在知道了,也會注意跟博士保持距離。
好在博士也不是話多的人,兩人在法科中心除了實驗室結果交流之外,也沒太多聊天的機會。
解語定了定心神。
毛毛引著他們上樓,還在樓梯拐角處,就聽見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似乎是在訓話——
“慢慢查慢慢查,你們等得起,我等不起!現在的網友多厲害,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營銷號帶節奏,路人都會覺得我們警方懶政,不肯出力。雖然我們知道其實不是那樣,但輿情的壓力上麵給了我,我就隻能往你們身上轉移,不然還能怎樣?你們告訴我!”
解語從小到大都是老師領導的寵兒,很少聽過重話,於是有些卻步。邵暉稍稍用力握了握解語的手,打消了她的退縮。
被領導訓話的人隻能唯唯諾諾,幾乎聽不到聲音。
顯然訓話的領導也沒給下屬申辯的機會,“你們要人,我給了;要各種權限,我也給了;查查查,這麼多天過去,除了多出一具屍體來,還有什麼?不光我們警方有壓力,政府也有,江城向來以治安優良著稱,連續三年被評為文明及宜居城市,難道要斷在今年?就算不是為了榮譽,為了市民安心生活生產,也得給我打起精神來!”
這時邵暉一行已經到了門口,他隻能硬著頭皮打斷裏麵的訓話,“領導,我們到了。”
解語看到會議室內,貼牆站了一排人,有年輕的,也有資深的警察,麵對著訓話的領導,頭都抬不起來。而訓話那人看上去超過五十歲了,一頭白發頗為矚目,中氣十足,身板挺直,氣場無比強大。
解語求學期間沒有遇到過這麼讓人望而生畏的——即使內科實習,有的主任對文書要求無比嚴格,最多也就是扔了病曆讓實習生重寫而已。
領導轉過身來,一雙銳目將解語從頭到尾掃視一遍,解語心想,如果哪個心懷鬼胎的人被這麼看上一眼,隻怕什麼都招了。
領導開口,“你就是方醫生?”
解語不卑不亢的回答,“是,我是法科中心的主檢法醫方解語。”
她心想,這案子遲遲未能告破,自己這個法醫難辭其咎,做好了迎接暴風驟雨的準備。
“小姑娘,知道我是誰嗎?”領導問,卻看了邵暉一眼。
解語來的路上,從邵暉那裏得知了基本情況,就小心的問,“是……京城來的局長,過來督促辦案?”
“他這麼給你介紹的?行吧,”領導無可無不可的說,又對剛剛訓話的一排人說,“核心成員留下來,其他人散會。”
幾個人如釋重負的離開了,邊走邊擦汗。
“方解語?”局長重複一遍,“這個名字取得好,聽邵暉說,你就像一把解語刀?”
解語默默掃了邵暉一眼,他怎麼連這個也跟遠道而來的大領導說?忙道,“誇張了,不敢當,隻是努力盡到本分,希望能幫助查案。”
“這案子挺棘手啊,係統內都在討論,不然也不用我親自過來,”局長大概是看在“小姑娘”在場的份上,收斂了幾分火氣,“你來跟我說說,查出了些什麼?”
解語看了邵暉一眼,後者給她個肯定的眼神。
之前在專案組是邵暉牽頭,簡報這種事一般都是他來做。現在輪到自己,解語組織了一會兒語言,開口道,“江城在上月底及本月初分別發生了兩起單身獨居女子被砍頭案,兩案手法相似,損傷模式接近,考慮是同一凶手所為,該人具有相當的反偵察技巧,沒有留下明確的dna生物信息,通過初步調查及實驗室分析,目前認為凶手仍有可能潛伏在本市,具有醫學或解剖知識,采取‘約會型’軟性方式接近被害者,有非主流性心理傾向,谘詢過專家意見,認為他可能有下頜後縮、小頜畸形的特殊麵容表現。目前正在基於這些信息,展開進一步調查和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