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好感著實不差,約莫是第一眼看起來溫良和善,卻又不嘩眾取寵的。
若沒有孟表姑娘的幫襯,場麵必定要亂上許多。
明明比自家表妹大了隻幾個月,可酈甄不得不發自內心說一句,這位孟表姑娘真是麵麵俱到,比自家表妹厲害上太多了。
可......
酈甄正想著,便見孟妙音似有所感看了過來。
“酈表姐?”孟妙音朝她笑了笑,似乎是不明白她為何忽的這般看著自己。
酈甄收斂了神色,莞爾笑起:“我姨母是愛女心切,把阿盈當紙糊的了,含在嘴裏都怕化了。不過是身子骨弱了些,這如今天氣不冷不熱的如何不能玩?今兒後院人少,我們也能敞開了玩。”
遲盈卻忽然握著風箏站起來往外出走,孟妙音麵色有些倉皇無奈,伸手去牽遲盈的衣袖。
“阿盈可是生氣了......”
遲盈隻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生氣,她氣性可沒這麼小。
“你們玩吧,今日外祖父生辰,我的禮物還沒送出去,我要先去找外祖父。”
酈甄止住她:“你尋祖父帶著風箏去做什麼?”
遲盈歪頭看向表姐,眼中是叫人拒絕不了的赤忱,她語氣輕快,含笑說:“這風箏畫的醜,我去找外祖重新給我畫,等畫好了再回來尋你們玩。”
說罷便帶著白竹走遠了。
人前酈甄總是維護小表妹的,且這事兒也怪不得遲盈,酈甄佯裝吃起遲盈的醋來:“我這個小表妹最得祖父喜愛,要是我拿著個風箏過去,祖父必定是不理睬我的。偏偏阿盈怎麼都是好,小時候阿盈往祖父字畫上添筆,將家中長輩都嚇的麵無人色,偏偏祖父竟說畫的好,比原先瞧著還要好......”
酈相爺字畫一絕,外邊一副書畫千金難求,偏偏如此也難以尋得相爺真跡,竟然被一個小孩兒鬼畫符?
眾人聽了不禁嘴角抽搐。
第5章 、見麵
遲盈走過的路比坐過的轎子還要少,因此她走路總是慢悠悠小步小步的晃,晃著晃著氣兒短了還要原地坐一會兒,歇息一陣子吃些糕點回頭再走。
以往遲盈不覺得有何不妥,時下貴族養生之術皆是如她這般,戒動守靜。
這兩年卻漸漸明白過來,如今這身子骨不犯病也差,隻怕與她腿腳不願邁開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白竹在遲盈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早習慣了遲盈的步伐,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之處。
遲盈聽白竹在自己身後嘀咕:“表姑娘方才倒是挺心直口快,往常不見她開口,倒是一開口就挑這事兒說,偏偏還當著那般多的外人麵說......”
遲盈提著風箏往前走,她說生的醜的風箏其實也並不醜,叫府上丫鬟去采買的,自然都是往樣式精巧漂亮裏挑的。
她手上這一個是白蝶鬧春樣式,白蝶鬧春,如今卻不是春天,意頭不巧眾人才沒先挑去,叫落在後頭搶不過別人的遲盈給拿了過來。
她一張蒼白的臉在陽光底下難得的透了些血色,聽了這話白竹這話眉頭微皺,“她說的也沒錯,確實是母親叮囑過的。”
白竹心中更覺氣憤,不過是一個來府上寄住的表姑娘,縱然府上主子人好,可表姑娘總該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平日裏倒是半點挑不出來錯,今日人前怎麼竟然犯了這等明顯的錯?
她不信表姑娘不明白那句隨意的話落在旁人耳裏是何含義。
白竹滿心不滿,更怕姑娘傻乎乎的萬事不懂,隻能提點道:“姑娘不經世事,怕是不懂旁人家府邸女眷的那些事......”
遲盈怎會不知曉?
都覺得她單純,萬事不知,其實隻不過是她懶得知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