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蹙起。
滿地潮濕的泥水,這位女郎麵白無血色,想必是嬌生慣養體弱多病,但凡傷口惡化引發旁的病便是一樁大麻煩事。
他念了一句告罪,將女郎小心翼翼的抱上了馬。
“我帶你去軍醫處先行處理傷口,這傷拖不得。”蕭芳毓怕女子認為他是十惡不赦之人,解釋道。
遲盈原本是想著掙紮,忽的聞到他身上淡淡檀香,那點慌張不安竟神奇的鎮定了下來。
她難以避免的依著他的前胸,輕輕地道:“多謝王爺......”
蕭寰在屬下苦口婆心規勸之下勉為其難策馬趕來,便見這令人刺眼的一幕——
第20章
遲盈與寧王共乘一騎,實則二人間彼此並未十分親密,遲盈側坐馬上,在上馬穩住身子後,二人間更是略微拉開了距離。
可饒是如此,共乘也是不雅的。
遲盈也是上了馬才覺得,這姿勢有些別扭。
隨著後背一陣呼嘯馬蹄,一匹烏黑寶馬雷霆而來,馬蹄陣陣,頓時泥土飛濺一片。
那烏金寶馬四蹄粗壯,踩踐在泥水裏濺起一片泥水。
遲盈與寧王二人不可避免的身上落了星星點點。
她扭過頭去,見馬上之人頭戴玄色網巾,著銀色甲胄,五官清冷,眉眼風流。
不是那東宮還能是誰?
太子離著二人不過寸步距離時才勒馬。
他宛如一隻狐狸般,深邃狹長的眼此時微微眯起,凝視著二人。
二人無法避免貼在一起的衣衫,遲盈那提在手裏的鞋襪和□□的腳。
太子抿唇不語,止不住眼中陰沉起來。
遲盈一見到是太子,更是抑製不住的麵容一緊。
慌慌張張將自己手上的絲履往腳上套,縱然疼的她頭皮發緊,她都不敢有半點耽擱。
寧王是親王,又是太子親弟,倒是無需行大禮,朝著太子馬上作揖便算罷了。
遲盈該下馬叩拜太子的,可太子隻是略施舍了她一個眼神,眸光便落在寧王身上。
腳上傷口沒瞧見時,遲盈方才還能勉強走兩步路,如今看到了那一排血泡,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用腳走路。
叫她跳下馬行禮,那不是要她命嘛......
遲盈便幹脆當做什麼都不知,一聲不吭的借寧王寬大的衣袖遮掩住自己。
寧王察覺到遲盈的窘迫,更是上前一點,十分懂事地將來自身後利箭般的目光替她遮蓋住。
嗬...
這日的陽光太烈,太子隻覺得迎著日光刺眼的厲害。
他移開眸光,麵色看著倒是平靜。
伸掌撫了撫甲胄袖口,摩挲著那處千絲萬縷金銀線,察覺到指腹傳來堅硬的觸♪感。
太子忽的低頭一笑:“五弟怎麼來了軍營?”
蕭芳毓忽然被這個太子兄長問話,有幾分震驚無措。
隻因往常這個太子兄長向來不與他說話,二人做兄弟十幾年,說過的話估摸著也不超過十句。這還都是逢年過節避無可避時,兩人才應付上一句。
一句“皇兄安好。”
一句“皇弟安好。”
不想今日竟然主動詢問起自己來?
蕭芳毓溫和回道:“臣弟來軍中登錄衣冠,符印一事。”
太子自然不是真問他是來幹什麼的,微涼的眸光似乎要穿透蕭芳毓的背,落在那雙被藏起來的身軀上。
“與女子共騎,五弟想必是忘了軍中的規矩?”
蕭芳毓聽了麵色未變,主動承擔了罪責:“臣弟心甘情願領罰,隻是這姑娘如今受了傷,臣弟先帶她去軍醫處......”
寧王如此善解人意,為了幫自己竟然犯了軍中的規矩,要被太子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