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掌心滾燙,眼底泛起了微紅之色。

遲盈貝齒緊咬著下唇,如今隻能慌張順從。

若有若無的細碎哽咽,使得蕭寰喉結上下滑動。

“你乖乖躺著,不要亂動就不疼......”

又是這句每每同房時總能聽到的話,若非時機不對,遲盈隻想笑出聲來。

不要亂動?

疼起來如何受得了的?

是了,眼前的這位太子夫君可不是個會體諒人的,往往都是隻顧著自己歡愉便好,哪裏顧得來她每次事後滿身紅腫的?

可她卻也不是全然無感的,不過片刻功夫,遲盈就聽到自己抑製不住發出的聲音。

昏黃燭光之中,太子總喜歡拿著衣裳蓋住遲盈的眼。

今日卻是匆忙間忘了.....

遲盈第一次沒被蒙著眼,她直視起了太子的麵容。

太子肩膀□□,薄唇緊抿,目光灼熱,氣息深沉。

在燭光昏暗中,聽著像是一頭惡急了的野獸。

一頭惡急了的猛獸如何能聽見獵物的掙紮?

她每每都喜好在他興頭上潑涼水。

窗外鶯啼,天色黑淨,隻內室一盞昏黃小燈映著滿地黃花。

遲盈總覺得,她像是一隻纏到蜘蛛網上,掙紮不得的鳥兒,像是一隻被人丟去了天上的嬌花兒。

一次次撲騰著翅膀,也無濟於事。

她眨眨眼,直覺耳旁嗡嗡作響,腳尖蜷起,嫩白的腳蹬來蹬去。

遲盈入了東宮這些日子,往往都是早早的倒頭睡去。

從不向今日這般,心裏存著事兒,如何也睡不著,更是不敢睡去。

她躺在床榻內側,全身總是疲乏眼皮打架,卻隻能閉眼等著,隻佯裝熟睡,一動未動。

過了會兒,遲盈察覺一張被子將她整個人從頭到腳蓋住。

床畔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響。

是太子,他往淨室去了。

遲盈捏緊自己的掌心,掌心的刺疼叫她瞬間清醒不少。

她強撐著身子的不適,隨意披上一件衣裳,帶著全身的汗,步履蹣跚的穿過珠簾,往外間慌亂走去。

她還記著,那個藥瓶......

.....

蕭寰自淨室洗淨出來,淡淡瞥了一眼內室,便想起自己方才忘了的事。

他狐疑的目光落往帳幔之後那道沉睡的身影,不一會兒便找出了不知滾落到何處的瓷瓶。

瓷瓶沉甸甸的,他冷眼看了一會兒,臉色越來越沉。

門外守候的班值忽的聽門打開的聲兒,不禁有些驚疑。

往日太子可不會中途開殿門的,哪次不是要等到天亮?

這日為何會這般快??

殿外滴水成冰,蕭寰隻著一件素色寢衣便冷著臉走了出來。

太子不掌兵,蕭寰卻是反其道而行。

他自幼往軍營中曆練出來的,十四五便隨老將往西夏征戰多年,實打實真刀真槍戰場上挨過幾年的,說是飽經風霜都不為過。

該是騎射武功的好手,身子更是康健,卻由於麵容俊秀,身量頎長的原由,太子瞧著總有幾分清瘦。

他伸手將瓷瓶遞給班值,語氣帶著冷冽:“拿下去查。”

.....

遲盈這一覺仿佛彌補擔驚受怕的自己一般,睡得香沉。

清醒來時,甫一睜開眼,便見太子衣冠齊楚的坐立在她床邊。